第十章（2 / 2）

顾长书一时重心不稳，跌坐在座位上，鼻子磕到了零肩头突出的那一块骨头上，一时酸爽不已，顾长书捂着鼻子，在包里摸着纸巾擦眼泪。

零把他的头扳过来对着自己，金色的眼睛里有一层雾气，“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去你妈的！”顾长书捂着鼻子大吼。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顾长书这才反应过来是在上课，全班的人都在看着他和零。

他红着脸缩在后排，纸巾被他攥在手里，好在黑泽老师及时解围。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上课吧。”

众人的眼光才慢慢散去，但依然有不少视线粘附在顾长书和零身上，有平淡的好奇，有单纯的羡慕，有毫不掩饰的恶毒。

零坐在外侧，尽量用自己挡着窥探的视线，看着顾长书默默擦干眼泪，揉了揉通红的鼻子。

顾长书用力吸着鼻子，确定自己的鼻子没有因为意外撞击而发生故障，零从桌下悄悄踢了踢他的脚，顾长书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零。

零乘机摸了摸他的鼻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小声说：“没事。”

顾长书觉得自己又被这个恶棍占了便宜，脸上一片风平浪静，脚下使出了吃奶的劲去踩零，“上次你摸我手我还没算账，这次还敢摸我的鼻子，死流氓，不想活了？”

零不知怎么，不痛反笑，笑得清浅，顾长书看得出，那笑里有着幸福的意味。

变态果然不该用常人的眼光来衡量。

顾长书拿出电子笔做起笔记，他虽然是理科生，但是机甲这类东西学起来还是太难，尽管老师说的是最简单的机甲原理，顾长书也学得很费经。

零就在一旁看顾长书记笔记，也不听课，顾长书抬头盯了他好几次，零依旧不改，顾长书也就随他了。

下课之后，零跟着A班的同学去上近战课，走之前小声和顾长书商量：“我们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我在你教室门口等你？”

“不用，”顾长书给他一个大白眼，“我不喜欢成为全校人围观的对象。”

零嘴角抿着，神色暗淡地说：“那好吧。”

“快走吧！”顾长书用手往外扇着，做出赶人的手势，“再不走我就要被你粉丝们炽热的视线烤熟了。”

零很是爽快地和班上的同学离开了教室。

顾长书上午只有这一堂课，他很快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寝室。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走到他面前站定，从上而下俯视着顾长书：“顾同学，你好呀，我是泰勒。”

顾长书马上想起了她是之前带头打人的学姐，“你好，我是顾长书，怎么了，今天也想打架？”

“不了，”泰勒摇头，“我只是觉得暴力不能解决这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可是我不想……”

顾长书拒绝的话没说完，泰勒自顾自在旁边坐下。

“其实你和零才是绝配吧，都一样特立独行，不顾别人的意见。”顾长书开口嘲讽。

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挑衅的行为，今天的泰勒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顾长书才认真打量她。

泰勒身材纤瘦高挑，相貌出众，颧骨高轮廓深，气质高傲凌冽，没有画太多的妆，只涂了淡淡的橘红色口红，显得眉目清朗，面如春花。

虽然好看，但是对一个差点把自己打死的人，顾长书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我也想和零相配，但是我们的匹配度只有百分之六十。”泰勒蓝色的眼睛里盛满平静，“百分之六十在哨向配对里算是很高的匹配度，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匹配度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在你没来之前，我是最有机会当零的向导的人。”

“是吗，我碍着您了，真对不起！”

“你也知道你碍眼！”泰勒刚刚的平静只是假装，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空荡荡的教室里回响着她充满怒火的声音，“你是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零的下等星球向导，你不知道他，不了解他，不懂他的渴望和梦想，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你懂吗？”顾长书问。

“除了我，还有谁懂他呢？”泰勒蓝色的眼睛里慢慢留下数行清泪。

“那我把他让给你怎么样？”

说实话，顾长书一点也不想了解零是一个怎样的人。

自己是向导，已经是人生中的一个重大意外，未来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还未可知，他不想再招惹一个身份特殊又复杂的零。

他一点也不想被关在实验室里做小白鼠。

“我不喜欢零，我也不想喜欢零，你要是这么想做他的向导，我可以帮你，”顾长包备好，站起身走出教室，“你考虑下？”

“我同意。”泰勒根本没有思考，直接给出了她的答案。

“成交。”顾长书打了个响指，吹着口哨走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