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病返冥府，寂念旧人（1 / 2）

第七章 病返冥府，寂念旧人

九郎被府君抱回冥府。

众鬼见府君脸色不好，又见九郎虚弱地躺在府君怀中，私底下纷纷议论起来。谁都知道这个冷酷无情的府君对万事都毫无波澜，除了他弟弟:九郎。

“贺阁老，把药拿过来。”

贺阁老平日跟在府君身后，对他的事知道得最清楚。前段时间九郎在满月之时出冥府，被府君发现后仍然执意要走，府君无奈拿出刺藤把他绑着拽回来，可是九郎却拼了命地往外跑，气得府君火冒三丈:“你去！去了就再也别回来！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眼下府君要的药是治疗伤口的。

“九公子这是怎么了？”贺阁老把纱布和药递给府君，又多递给他一盏蜡烛。

府君的脸僵在微弱的烛光中，他看了一眼床上痛苦不堪的九郎，道:“被霰林的巫师抓住了。”

“哎呀呀……宋家可开不得玩笑。”

“所以我才不让他乱跑，”他把药涂在九郎脚踝处的伤口上，怜惜地扶着他无力的双腿，“到底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贺阁老笑笑:“您也别管太紧，九公子自有人相助。”

“行了，您出去吧。”

贺阁老把门关上走了。

水底的冥府，终年不见阳光，四下阴暗昏沉，寒气渗人。藤藻一类的植物由于没有阳光的照射，均是紫黑色的，它们诡异地摇曳在水底，从不同的地方涌出，像张开大嘴的恶兽。水底听不见人世的各种喧嚣，安静得只能听见暗流爬过的微弱水声，连这底下水鬼的说话声都是极其空灵软绵的。在这安静死寂的水底，光亮最能吸引九郎。他喜欢灯笼，那块小小的地方会因光亮而柔和起来，甚至溢出一些温度。可他同其他水鬼一样，离不开水，也见不得强光，昼行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酷刑。只有在满月的时候，冷光可以透过清澈的河水照向冥府，那片空荡荡的灰黑阁楼才能看清楚些。他躺在空无一物的水下，伸出手去接月光，他的手臂会染上通透的深蓝。如果再浮上去一些，水面的波光就可以映在身上了，亮暗交错之间，还可以看见两岸的渔火，能听到夜晚的渔歌。这时，有个渡船人会坐到船头，有时喝喝酒，有时哼个小曲，偶尔把酒倒入河中。九郎就借着月光悄悄看着他，可是在水下也看得不甚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在满月的时候时候上岸，大概就可以看清他的脸了吧。

九郎难受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府君摇他起来:“九郎、九郎……”

九郎睁开眼:“哥哥……”他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被带回了冥府，声音颤抖着道:“哥哥……”他不知是恐惧还是委屈，嗓子堵涩着酸痛。

“九郎，之前是哥哥不对，不该把你扔在人世的。哥哥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他握着九郎的手许诺。

九郎坐起，扑到府君的怀里哭起来。那是异于凡人的冰冷怀抱，没有起伏的心跳，没有柔暖的触感，却是九郎最熟悉和放心的藏匿之处。

“欺负你的人，我谁也不放过。”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

“别说了，九郎。”府君冷漠地打断九郎的话，继而温柔地拍拍九郎的背:“九郎，让我看看你好不好？”说着就脱去他身上的衣服。那衣服是叶渡秋的，凡间的衣服不经处理入地府会被水浸湿，府君是存心不想让九郎留着那些人的东西，趁着九郎还未完全清醒就先下手了。

“九郎，哪里不舒服？”

“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