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你必须去。”叶清依旧强硬。

“为什么？”唐起阳想不通，“你也说了，我也不是神功盖世，更没有无敌神通，我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我走了药谷那些人又不会走，你要做的他们也一样会继续帮你做，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我留下？理由是什么？”

叶清哽了一下，一时没接话。

唐起阳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他慢慢逼近了叶清，盯住了她的眼睛，强迫着开口，“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叶清见他一步步靠近自己，心下生出一丝慌乱，她拿指甲抵住了自己的掌心，强压下心绪，和唐起阳对视着，没说话。

唐起阳望着叶清的脸，想起了老袁的话。

那时老袁做着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起阳扯着淡，随意间曾有一句提点，他说：“羽衣上一派的恩怨就没擦好屁股，这一代出乱子是迟早的事，你们同行那个小丫头心里未必不清楚，你去帮忙点到为止就得了，别到时候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唐起阳眉头渐渐皱成了一座山，或许是心里事太多，这眉皱得连太阳穴都牵住了，带着穴位一阵阵发疼，他问，“还是我该问，你们羽衣班，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我又能谋划些什么呢？”叶清反问道，“现如今，我就只剩了我一个人，怀着师傅的生死大仇，要去斗自己的同门师姐，去夺师傅留下那些衣钵血脉，我能谋划些什么呢？”

她说着，眉目明显伤感了起来，“你就当我心虚要靠人来壮吧，我势单力薄，自然是想能多一分助力就多一方助力，你走了，我就又少一分力，我怕啊。”

唐起阳心下一琢磨，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微微松了眉，追问她，“你怕什么？”

叶清错开了视线，望向了地面，有些落寞，“我怕我师傅这一生的心血，就这么白白辜负。”

“额……”唐起阳突然想起，这叶清好像跟她师傅……有一腿哦。

“唐兄……”叶清没抬头，依旧望着地面。唐起阳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看见那里有一片落下的槐树叶，那叶子不大，还是一片翠绿，像是一片绿色的羽毛，落在了地上。

唐起阳收回视线，又去看叶清，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叶清眼里多了几分温柔的神色。

“我的师傅就是我的命。”叶清神色缱绻，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我师傅将我养大，教我琴艺，训我舞技，告诉我什么是曲艺之道，是他教会我执剑，告诉我羽衣门训……”叶清收回了视线，望着唐起阳的双眼，目中几分恳求与凄切，“唐兄，算我求你好吗？陪我走一趟吧，我真的怕，我害怕，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死后，黄泉路上，见到了我的师傅，只能跟他说对不住，师傅，我没能保住羽衣，没能护住你一生心血。”

“我……”唐起阳见叶清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下就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擦，手快碰上她的脸，又觉得不妥，慌慌张张去拽自己袖子，拿袖口拭着叶清掉下地泪。

叶清满目水光，眼里的水色被天色映照着，像是要碎，她问，“答应我好吗？”

唐起阳一声哎呦，瞬间就温了气势，半点脾气都没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答应你吗？”

叶清听他应答，一下就喜上眉梢，瞬间就绽开了笑容，“说定了！”

唐起阳揪着自己的袖子，看着叶清的那张灿烂的笑脸，突然琢磨出了味，“你装的？”

叶清自己一抹脸，后退几步，耸了耸肩，“没啊，我说的真心话。”

唐起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叶清撩起自己一缕侧发，绕了绕，撂下一句“你说定了就不能跑了”之后步伐轻快地就走了，半天回不来神。

“这……也算天命？”唐起阳愣愣地看了看地上落着的那片槐树叶，又看了看叶清离开的方向，突然来了脾气。他一脚踩上那片树叶，把那羽毛碾得七零八碎，嘴里还不住骂了起来，“靠！女人！”

气死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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