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阿保手揽了过去,搭在了唐起阳肩上,整个人酒气熏天,难闻得很,“老子这么搭着你,能不能也借你点气运,往后过得舒坦点?”
唐起阳说不出话,瞥眼去看他,问道,“还有酒吗?”
“哈哈哈!”一旁的谢苍穹整个人笑摊在门边,快断气一样,“有啊,我们这些人什么都缺,酒不能缺。”
他把自己的酒坛往前一推,推给唐起阳,“明夜朗朗,清风彻彻,此宜痛饮!”
唐起阳一把接过,像阿保一样给自己灌了个干净,酒坛子一砸,四散五裂。
“痛快!”他叫道。
阿保整个人摊在了唐起阳身上,哈哈地笑了起来。
谢苍穹摇了摇头,叹道,“你们这些粗鲁人,好好喝酒不行吗,非得把罐子给砸了。”
“破罐子破摔呗。”阿保接道。
“对!”唐起阳也接嘴,“破罐子,破摔。”
酒气上头,眼前景物渐渐迷离,说不清是清晰了感官还是模糊了知觉,心里隐隐有痛,有恨,有悔意,又被堵住,满目奇异的乐意。
“痛饮吗?”唐起阳迷糊地想,“是痛快地饮,还是痛苦地饮?”
丧痛苦病,一饮共藏。
喜乐欢欣,酒气酝酿。
“难喝。”
……
阿保在唐起阳身上靠了半天,一抬头,看见唐起阳满脸通红,眼睛闭着,睡了过去。
“哈。”他从唐起阳肩上离开,推了推谢苍穹,“这小子醉了。”
“忒不能喝。”谢苍穹瞥了唐起阳一眼。
“那不然呢。”阿保靠在门边,有点发愣,好半天,他才说下去,“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谢苍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问他,“你是问我还是问纯阳?”
“有差别吗?”阿保斜眼道。
“有啊,我一人落拓自在,统共不过一条身家性命,无拘无束,纵情潇洒,爱干嘛干嘛。纯阳呢……一大门派,千万卒子,左右为难,拖泥带水。”谢苍穹也靠在门板,望着树影,黑黝黝的,“你懂的。”
阿保侧头,“你当初怎么入的纯阳?”
“被卖的呗。”谢苍穹把自己腰间的葫芦给解了下来,喝了一口,“家里养不起我,就卖给了纯阳,挺好的,又能得钱,又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巴,划算。”
阿保把谢苍穹的葫芦劫了过来,闻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塞进自己口袋的?”
这葫芦里酒气浓浓,分明就是刚才坛子里的酒。
谢苍穹眨了下眼,“想喝直接说,何必问那么多。”
阿保见状,仰头喝了,完了把葫芦往谢苍穹怀里一扔,说道,“谢了。”
谢苍穹摇了摇葫芦,塞上了嘴,“一点都不客气,都给我喝干净了。”
阿保懒得理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踢了踢唐起阳,没踢醒,问道,“怎么着,我俩给人架上去?”
“不必了。”
阿保撇头去看,是客栈的那个胖厨子。
“我照顾他吧。”
阿保挑眉,没说话。
谢苍穹和阿保对视一眼,思虑几下,给那厨子作了个揖,“这位施主,地上这小友是我一行人,就不劳施主麻烦了。”
老袁嘴一撇,问他,“怎么,以为我会宰了这小子?”
没人接话。
“我要想宰他,何必等现在,今早就把他剁了入饭了,还用得着买菜喂他?”
老袁说完,伸手想拉起唐起阳,还没碰到人,被阿保挡住了。
“你什么意思?”老袁推了阿保一下。
内力用上了劲,阿保被推的往后踉跄了一下,前后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站住。
谢苍穹扯了扯阿保的裤腿,打着圆场,“前辈,人我们自己照顾就行,劳烦了。”
“哼。”老袁冷哼,“黄毛崽子,装什么老菜帮。”
谢苍穹一僵,抚自己胡须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