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苏木把瓷瓶递给了唐起阳。

唐起阳用力接了过去，还顺道抽了苏木一下。

苏木：“……”

唐起阳把那粒母蛊装回了小瓷瓶，收了起来，“坐好吧，我们说正事。”

“好。”苏木笑了起来，又是一副温柔善良，丝毫不见刚才的盛气凌人和胡作非为的嚣张劲。

“别笑！”唐起阳还在气头上，看见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心头火又跳了几下，又是一副凶神恶煞地冲苏木吼了过去。

“好。”

唐起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刚才说的的确在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我就算协同了七大门派，那也只是一件江湖事。对面是北疆各国联盟，是国家，联盟！你觉得我们就算合起伙来搞一个武林盟，玩的过人家国家的联盟吗？”

“是，”苏木点了点头，“可当初，明教扩张，势力庞大，还不是被朝廷打压了下来，只一道皇令就把明教判成了邪教，朝廷派兵围剿，逼得明教只能逃离中原往沙漠里找活下去的机会。这江湖和庙堂就真的泥是泥水是水了吗？不见得吧。”

“你能保证朝廷真的会管我们这些事？”唐起阳反驳，“人家朝廷过的好好的，这江湖也还没来得及乱成一团，北边是在我们中原武林插了人手，可算到底，我们就算拔了人家的爪子也不过只是自扫庭院，人家大可作壁上观，让我们争个你死我活，还半点沾不着腥。”

“呵……”苏木听了唐起阳的话，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唐起阳二张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哪里好笑了。

“唐兄，你着相了。”苏木轻轻摇了摇头，“武林各派，并非与朝廷对立。”

“那有怎么样？”唐起阳问。

“所以你刚才算的其实都没什么太大意义，”苏木认真地回答他，“无论朝廷，还是江湖，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各自讨生活，并且同样希望生活会善待我们。就拿我药谷来说，若是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每日里努力的就学好功课，背好穴，记好方；刚入门道的，就希望自己能多见几个病症，以后到了自己这能够用得上；稍有所成的，就希望自己的医术更精湛，治好更多的人。每个人的目标都不太一样，可归根结底，他们想要的都是一致的，生为医者，就图个治病救人，能帮帮被病痛折磨的人，能让人早日康复。”

“同理，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想要的也是一致的，生在这片地，就希望这片地能够好，养的出好庄稼，挨得过旱与涝，希望生在这片地上的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也会希望这片地上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唐起阳接道。

“对，你是个聪明孩子。”苏木笑了笑。

“我不是孩子。”唐起阳皱了皱眉，不满意这个称呼。

“你今年多大？”苏木笑着问唐起阳。

“差一点十七。”唐起阳回答他。

“那就是个孩子，”苏木给自己添了杯水，“我正好大你十岁，让你叫我一声叔，不过分。”

“才不要！而且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二十七的人。”唐起阳也给自己拿了个茶杯，等着苏木把水添好。

“随你吧，”苏木把茶壶递给唐起阳，继续说道，“我们扯远了。我的意思是，无论朝廷还是江湖，我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好世道，就这点看，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当然，如果我们出力，把北疆安的暗哨都清了，的确是惠利了朝廷，可能如你说的一样，累死累活也讨不着一个好，可是你反过来想想，你不出力就讨得了好了吗？人家往武林里插暗哨是拿来用的，总有一天，它会出事，这是迟早的事。”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先出力，让朝廷先得便宜？”唐起阳还是觉得不服。

“不知道，”苏木诚恳地说，“有时候我还会想，凭什么一定要有国与国之分，凭什么我们需要去爱护我们的国家，凭什么就不能天下一统，世界大同。我没想明白，你想明白了吗？”

“没有，”唐起阳喝了口水，“太深奥了，我想不明白的。”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啊，遇见了困难就往里缩，半点力气都懒得出。”苏木感叹道。

“难道你就不是了？”唐起阳不服。

“其实我也是，畏难是人的本能，可是长大后就真的不一样了。小时候，有难处有苦处实在受不了了，大不了还有大人帮你解决，帮你顶着，但是长大后你自己就是大人了，困难不会因为你躲了而消失，它还是在那，你必须得去面对，得自己解决，得拼尽全力去扛。这就是大人。”苏木笑了笑，把杯里的水饮尽，打开了装针的布子，“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床上坐着吧，我给你施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