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唐骏又把手边的信推到了他们面前，你们自己看吧。
唐起月往唐起阳那边坐了点，凑着头跟他一起看这封写着“吾徒亲启“的信。
字迹是唐穆春的没错了，可是里面的话，缺让唐起月看的脑袋犯晕 ，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硬是没看懂它到底写了些什么，她抬头去看唐起阳，唐起阳木着脸，没有表情，于是她又转头去看唐骏，唐骏脸上神色复杂。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发问，“什么叫我们都是他师妹贵妃之子？什么叫中原大地已被北蛮插满了钉子？什么叫如果不出意外，唐起阳就成今天的皇帝了？“
唐起阳放下了手里的信纸，和唐起月一起注视着唐骏。
唐骏又是一口气出了喉，把其他神色都一起打包扔出了面皮，换了正经的脸面，“你师傅的是我知晓的也不是很多。我跟他年纪差不多，他却因为是长辈老来得子养出来的娃，硬生生比我大了一辈，我从小看他就不怎么看得顺眼，也懒得关心他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是他师妹那件事，“唐骏其实想补充一句，就是你们娘的事，见唐起阳一脸冰冷，给收了回去，“贵妃的事，当初还是闹出了好一阵风波的。”
“我只知道他师妹姓李，是个小武将家的姑娘，当时家里出事，被家里送到你们唐刀一脉，以来是学艺，二来也是保命。”
听到这，唐起阳终于开了句口，“出了什么事？”
“这我哪知道啊。”唐骏说，“先不说朝堂与江湖离了有多远，就是真的天天见面的人，又有几个真的相互关心呢？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都只关心自己的活计，别人的家破人亡天崩地裂，数来数去，到最后伤心难过的也无非那么几个亲近到心坎里的人，别的人，最多只剩一句轻飘飘的’可惜了’，还能多出点什么呢？”
“我还是后来听人传起你师傅的闲话，才知道他师妹叫李安宁的。”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别人传说里的绯闻八卦，是真是假我也拿不准。只是听说你师傅喜欢上他那家破人亡的师妹了，当时那些个偷偷喜欢你师傅的小姑娘们各个嫉妒的咬枕头，越传越离谱，到最后把他那师妹传成个了祸国殃民的女妖精。”
唐骏说到这里，想起了当年那些个小姑娘们背地里嚼舌根子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可笑完一想，到现在，那些个“小姑娘”也一个个都成“娘”辈的了，突然就有点唏嘘。
他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没做成什么事，这匆匆三十多年，一转眼也就过了，就像泡在不急不缓的河流里，整天都没什么太大的涟漪被掀起，还以为一直都停在了一处，只有偶尔被遥远的水声惊起，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漂了好长一段。
他又想叹口气，可刚浅浅地吸气时突然就觉得自己今天这气叹得有些多了，于是终究没落下，“后来，也不知道是他师妹打从一开始就没看上你们师傅还是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到巴蜀游玩的富家公子，跟人跑了。”
“那阵子闲话多的啊，说他不长眼的也有，说他专情的也有，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说来说去都一个意思，他好可怜。”
唐骏翻了个白眼，“我就听不懂这样的破话。可怜什么了，情情爱爱，你情我愿，合的起就在一块，合不起就散，人家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这帮碎嘴子就给他代言了个遍。受不了！”
“当初唐门和你们唐刀一脉混的熟，而且我当初也年轻，看不惯就喷，为唐穆春说了两句公道话，一来二去，居然跟你师傅熟了起来。”
“后来我听说，原来李安宁当初跟着跑的那个居然不是什么富家子，是当初还未即位的皇子。”
“不过说句良心话，我觉得那个什么鬼皇子，对她真的算好的。她就一江湖女子，最多扯点祖上做了个武官的来历，那皇子没半道把她一脚踹了，还让她当了贵妃，真的算可以了。”
“你对感情就这么绝望的吗？”唐起月插了句嘴。
“啊！”唐骏理所当然，“那不然呢？爱情这东西，不就是拿来哄你们小姑娘玩的玩意吗？”
“哪有，我哥就相信爱情。”唐起月用下巴指了指唐起阳，“与生俱来感情，纯粹而直白，凭什么不能信？”
唐骏嗤笑一声，“信啊，我也信啊。爱嘛，挺好的。我没说不能信啊。可是，你见过几个真的纯粹爱情的？什么爱不爱的，都是身家上的添头罢了，你和我都拿着自己手里的牌，互相比较互相算计，看能不能把手头上这副烂牌换一手好的，让自己打得舒坦，打得顺手。有几个真的不顾牌局一心一意扯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唐起阳拿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扯远了啊。”
唐起月还想再辩，被唐起阳这一敲，想起了正事，不大乐意地一瘪嘴，不吭声了。
唐骏看她这样，十分良心地说，“妹子，你要是真的想跟我谈这些个爱情不爱情的，回头我们找一空专门说。”然后又继续说了那些陈年地旧事，“反正你们师傅不也经常让你们关心点官家地事吗，十几年前闹出那桩谋反的案子你们总知道吧。”
“嗯……”唐起阳应了一声，他之前听唐骏说到贵妃，心里就有点谱了。
“你们，对，就是你们，你们就是李贵妃生下的那对双胞胎。”
“不可能，”唐起月反驳，“那对双胞胎不是早就被烧死在东宫了吗？”
“哈！”唐骏突然跑了题，“我刚刚说什么，别人家的家破人亡只要跟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人还真就不会多浪费意思感情。”
“挑事是吧？”唐起月一巴掌拍上了桌面，桌上那些个只剩油腻的碗筷被她这一巴掌震得一片响。
“说正事！”唐起阳不耐烦地冲那斗鸡似地两人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