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可现在是他把纤纤带进了宫里,纤纤为他放弃了一切,他原本能在海中肆意畅游,可现下却也只能困在这深宫里了。
若要让他去和那些宫妃争夺些什么,郁北黎是不愿的,这是他的人他的纤纤,就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最幸福的生活和最灿烂的笑。
永安十一年秋,皇帝命钦差去西北亲查贪污之事,揪出了十数个受贿官员斩首示众,那光景就像是他刚登基时的模样,秋风飒飒人人自危,皇城门口每日都被清洗着,可血污却还是洗不去。
惠妃父亲被斩首那日,这位平素盛气凌人的娘娘摘去了一头的朱钗脱下宫服,跪在大殿外的青石地上求着皇上让她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她把头都磕破了,里头的内官公公出来,走到了惠妃跟前。
“娘娘,陛下让我给您带句话。”
惠妃抬起头,公公轻声道:“陛下说,您若是相见就去见,但见了之后就回不了这个宫里来了。”
她咬着牙,眼里全都是痛处,她道:“那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城郊外的青山庵能让人清心。”内官公公顿了顿,“陛下他不想在看到娘娘了。”
惠妃面若死灰,她沉默良久突然笑了,道:“他说得好听不想看到我,其实早就是不待见我的,他打发我去尼姑庵里,他觉得自己是慈悲了?”
惠妃摇晃着站了起来,指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她扬声道:“郁北黎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我在你开府就跟着你,你却这般对我,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
惠妃的话未能说完,被赶来的侍卫拉开,她额面沁血跌跌撞撞的被拖走。
殿内,皇帝坐在案前沉默不语,纤纤歪头瞧着他,轻轻碰了碰郁北黎的脸,“不开心吗?”
郁北黎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他道:“我的确是薄情的人,昭洛一开始进府也就是个小女孩,什么都不知不懂,她爱着我,可我从不心动,甚至是因这只是一桩谋利的婚事而觉得心烦。”
他瞧着纤纤懵懂神色,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和你说这些你也是不懂的。”
纤纤凑过去抱住了他,低着声音,“我懂的,我懂的,郁北黎是世上最好的人,是待我最好的,不是什么坏人。”
一粒粒珠串子落下,郁北黎听着那珠子落地声,捧起纤纤的脸,在他唇边轻吻,笑了,他道:“你这般爱哭,我的国库可要充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