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草原上的事情景泓一直不太清楚,自从他被“禁足”在王府之后,就更不清楚外面的局势了。现下孩子终于落了地,他的身子也调理得差不多,也该回府衙了。
一大早进了府衙,大家看到景泓都吃了一惊,总觉得两三月未见这人好像是变了,又说不清是哪变了,唯一能看出的是气色不错,还圆润了不少。
“怎么了?”景泓察觉出一丝异样,笑问道。
“说不上来,总觉得州牧您跟之前不大一样。”巡检皱着眉头,一脸难言之状。“州牧您这俩月告病在家,我等也见不着您,可您今日回来,怎么感觉……整个人倒像是胖了一些?”
这些日子梁婶净是弄些大补的汤药给景泓,生怕他落下什么病根,景泓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一一喝下,因而比“告病”之前要显得更圆润些。
被这么一问,景泓一时答不上来,正好此时有衙吏进来,拿了一个礼盒,说是有人祝贺州牧家有喜事。
景泓心上存疑,但面上不敢露,只接了过来。
巡检疑惑道:“州牧家是有何喜事?我等竟不知!州牧您快与我等说说,好让我等也沾沾喜气。”
“也没什么,就是……大病初愈,身子好了不少。”景泓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那该是喜事!病了两月下不得床,如今病好了,确实是喜事一件。”巡检一向没心思,对景泓的话并未察觉不妥。
待巡检出去之后,景泓才打开那个礼盒。盒子里是一块婴儿手臂粗的白玉如意,有一封贺贴,祝贺他喜得麟子,落款单字一个“木”。
“木……木先生?”景泓心上一紧,顾不上旁的,赶紧赶回了王府。
回到小院,未进院门,今日天气不错阳光甚好,孩子正睡在靠近门栏的摇篮中,紫鸢在一旁给他做小衣服陪着他,时不时伸头看他一眼,见他无恙便又放心一笑,继续手上的活。
景泓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看着没出事,他又疑心是否是自己想太多,纵使木先生知道孩子是他生的,也不一定有本事在王府里作乱。
怀着满肚的疑问回了府衙,一路上景泓都在想,木先生是怎么知道孩子是他生的?王府中是否有他的卧底?靖王和他现在又是什么关系?有没有接受他们的求助?恍恍惚惚回到府衙,又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景泓打开信一看,与之前的笔记一致,出自一人之手,信中写道,让他不必惊慌,自己并未想要对孩子动手,之前的贺礼也仅仅是出于祝贺之意并无他想。只是如今局势紧张,他们确有投诚之意,只是靖王那边油盐不进,无奈之下只能从旁入手。
景泓难得冷笑一声,心中已知对方来意。景泓自认还没有厉害到可以给靖王吹枕头风的地步,看来这木先生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景泓将信和贺礼放在一旁,既然对方并未留下回复的地址,那便不再理会他。
只是景泓不想理会他,他可不得不继续打扰景泓。不过多时,又有一封信送了进来。
景泓本不想再看,但是手上这信封明显厚了不少,看来不知是一封简单的书信那么简单。打开来一看,是一张绘有草原某一处地形的地图,从地图上的标注来看,应该是另外两位王子的营帐所在。
信上说明,前州牧的灭门惨案正是这两位王子的死士所为,他们手中已有证据,随时可以交付。此次对峙已经持续太久,草原原本物资就匮乏,此值冬季,他们手中军粮有限实在耗不起。只求尽快解决战事,收复政权,还草原和萧家边关一个太平。
说到粮草,景泓不免想到木先生的说辞是否有些误导之意,军粮被劫的消息虽说及时封住了,但是不免有走漏的风声,而且,如果正是草原上的人所为,木先生会知道也不足为奇。只是,这到底是谁所为还不清楚,而木先生此番说法倒像是将矛头引向了敌方。
木先生这次依旧没有露面,也未请求回复,看来是打算给景泓一个考虑权衡的时间。他不急,景泓也不急,将东西都放在一边,专心处理平凉的公文。
到了散值的点,景泓将东西收一收,带回了王府。
一进院门就听到宝宝的哭声,用撕心裂肺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景泓加快了脚步,进到屋里去,将孩子接了过来。
小小的人儿回到渴望的怀抱,总算是有了好转,景泓不过哄了两下,他便大雨转小雨,渐渐止了哭声。
“你这孩子,让爹爹一刻也放不下心。”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宝宝的小鼻子,他似乎听懂景泓的话皱了皱脸,表示委屈,明明是爹爹出门了不带上他。
“今日倒还好,他还睡得多些,这会儿醒来找不着人脾气就上来了。”梁婶道,“这脾气呀可真是跟你爹一样的,日后长大了,说不得是个小霸王。”
这么一说景泓倒有些害怕,可不要变成第二个秀才爹才好。虽然爹爹活得还算自在,但是毕竟身份不同,这孩子日后若是要当世子,可不能成为秀才爹 。
宝宝小手抓着景泓的衣裳,怕他偷偷溜走似的。景泓心里软极了,看着他这般依赖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越发的喜爱。
“这是什么?”梁婶注意到了景泓带回来的礼盒。
“这是一位朋友送的。”景泓不愿多说,以免梁婶担心紧张。
“哪位朋友?没听你说过在这边还有相识的朋友。而且这是以什么名头送的?难不成他知道……”
景泓听着这些问题,不得不感叹梁婶确实心细如发,可是他毕竟不能真的如实相告,只好谎称是这边的一位富商听说他久病初愈送的贺礼,算不上很相熟的朋友,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梁婶也知身为州牧有些必要的应酬,可能是平凉的商人想要从官府这边拿些便利而刻意示好的行为,既然如此也不必在意。
靖王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景泓刚要睡下,却听到房门外传来动静。果不其然,靖王推开门进来了。
景泓上前给靖王更衣,靖王问道:“孩子睡了?今日怎么不见他在这屋里?”
景泓道:“我有事与你说,他在这里分我的心。”
“哦?有何事与本王商量?”靖王不觉好笑,难得景泓这样严肃,怪不得说为母则刚,这股护崽子的劲儿让靖王有些酸意。
“你别笑。”景泓原本是要认真的与靖王相谈,但是靖王的态度让他心里一阵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