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迂(2)(1 / 2)
琅山植物园修建在黎江上游,园区被江水一刀截为两段,北侧因此多了一座孤岛,岛上有占地数百亩的环形迷宫,别班的小情侣们事先查好攻略,一进植物园就奔着迷宫谈情说爱去了,严零也拉着常开心凑热闹,刚进去转了两圈就找不着北,他俩也是乐天知命,干脆不走了,就地坐下聊天扯皮。
常开心低头嘬可乐,严零点了一支烟过烟瘾。
常开心无怨无悔地吸着二手烟,一言不发。
“天太冷把你嘴冻掉了是不是?说句话啊。”,严零用手肘杵他。
“说话?我哪来的话题?你最近动不动就玩消失,神出鬼没的,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失去我这个小可爱了。”
常开心满脸都是:你变了,你以前明明最喜欢和我一起玩的。
“神经。”,严零笑骂。
常开心严肃地断言:“综合这种种迹象,我觉得你肯定在谈恋爱,快说,那女孩到底是谁?”
说出来非得吓死你不可。严零揽过他的肩膀,示意他往远处看:“哎,我听说迷宫里种了好多芍药?”
“哦…可惜天冷,花都没开呢。”
严零熟练地掸掉烟灰:“以后要是有机会,等芍药开了,我再来一趟。”
如果能在花丛里吻他就好了。
话题不知不觉间被错了过去,常开心咬住吸管喝可乐,却猛地呛了一大口,被一脚踢得肚子朝下,摔在地上。
一伙人拨开枯萎的花枝,从另一条密道穿了过来。
常开心捂着尾巴骨哎哟哎哟喊疼,然而他们踹了人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大摇大摆往一个方向去了。
严零哪咽的下这口气:“妈的,走路不长眼是不是?”
不知道是谁听见,轻佻地吹了个口哨,这帮人就跟向日葵似的齐刷刷转了回来。
常开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严零身边耳语道:“是一中的。”
我管他几中的。严零找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家伙,空手上去,推了那个吹口哨的一把:“你们撞到我兄弟了。”
吹口哨的那个看着高高壮壮,但却是个空架子,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
这下口哨哥面子上过不去,撸起袖子,阴阳怪气地笑道:“娘们兮兮的,你说什么呢?”
严零冷笑一声,上前揪起口哨哥的领子,强迫他低下头平视自己。
他胸前的口袋内侧用红线绣着一个名字,严零斜了一眼,原来口哨哥的大名是“钱晓伟”。
“衣服里面写名字…钱晓伟,你幼儿园没毕业呢?”
严零忍不住发笑,挥起一拳正中钱晓伟的下巴,对方脆得惊人,在原地晃了两下就一头栽倒。
“操,”,严零一脚把钱晓伟踹进枯萎的花丛,“没断奶还学人家当古惑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钱同学外强中干,他的朋友们应该也不外如是,
严零扫视那剩下的五六个人,叫嚣:“来啊,一起上啊?”
对方合计了一会儿,还真的不讲职业道德,互相推搡着一拥而上。
严零叼起烟,挥着拳头左右开弓,连续两拳都正中红心,撂倒了两个以后,他又抬腿给了剩下那个一记窝心脚,长驱直入杀进敌阵。
杀进敌阵后,严零左右一看,奇怪,怎么没人了?
钱晓伟被揍懵了,仰面躺在地上哼哼,他的那帮朋友也够呛,一时间竟然没人再敢出来和他对打。
“哥们,起来啊,这就不行了?”,严零用脚尖捅了捅钱晓伟。
他变本加厉地呻吟起来,严零犯了浑,改捅为踹,结结实实照着他的肚子来了一脚,又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烟:“操,现在知道装死了?刚才谁说我娘们来着?”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嘴贱,没有下次了,你放过我吧。”,钱晓伟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求饶。
严零个子不高,人也不壮,从小好斗,胜少负多,头一次大获全胜,正得意着,前面有个声音说:
“你长得确实像女孩,他又没说错。”
严零一抬头,对面还硕果仅存地站着一个人,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相貌斯文俊秀。
对方语气戏谑,一听就是蓄意挑衅,严零当即上了头,揪起钱晓伟扔给常开心:“跟我朋友道歉。”,自己重新撸起袖管,叼着烟向他冲了过去。
严零像刚才那样出了一拳,对面的男生一伸手,竟然包住了他的拳头,一脸似笑非笑的欠揍样。
严零低低骂了声野路子,想要往回抽手,这哥们儿却像开玩笑上了瘾似的,握住严零的拳头,死活不让他抽身,还挑起眉头,笑着开了句玩笑:“拉拉扯扯的可不好啊。”
“你他妈傻逼…”
严零骂人的时候一张嘴,那支烟掉了出来。
两双手在空中纠缠,对方眼尖,发现烟头没被摁灭,拉着严零的手,把他往一旁拽去:“小心烫!”
烟屁股“啪嗒”一声落地。
严零连忙借机甩开他的手,还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几下。
那个男生却什么都没说,好脾气地笑了笑,严零也停手不打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起来,好像是小情侣吵架一般。
“认识一下吧,我叫冯星火。”
冯星火站在寒风里,像一棵挺拔的翠竹。
“严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