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金美玉（6）（1 / 2）

伤感的话早早就说完了，严零送父母和妹妹去机场时反而流不出眼泪。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叮嘱严一：“那里风大，虽然快入夏了也多穿件外套，晚上早点睡，白天早点起，记得吃早饭！还有，别挑食啊，多吃菜少吃肉，看你胖的…”

严一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的学习我倒不担心。”，严零像个家长一样叹了口气，“就是怕高分低能。”

严父严母扶着行李车偷笑。

“谁高分低能了！”，严一挥舞着巴掌要打严零。

严零接住她的手，推了回去，正色道：“好啦！走吧。”

一家三口被后来涌入的人潮慢慢挤向关口，严父临走前不放心地留下一句：“你自己小心啊。”

严零望着越来越远的家人，用力踮起脚喊道：“会的！落地记得报平安…”

话音未落，他们已经推着车转身离去了。

那句最后的告别，严零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爸，妈，严一，再见。”

他在入关的自动门边等了好久，似乎在期待他们能改变主意突然回来，直到站得有点累了才肯作罢，严零抬起头阅读电子屏上滚动的航班号，喧嚣人群中似乎有熟悉的气息，然而他回首望去，身后又什么都没有。

“嗨亲爱的~”

蓝玉迈着摇曳生姿的步伐拨开一票望眼欲穿的路人，他走得愈近，脸上的浓妆就愈清晰，裸露在外的水蛇腰和脖子上闪闪发亮的脖链反复强奸着李如绵的视觉。

蓝玉往他跟前一站，顶胯甩手叉腰，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腻着嗓子风情万种地问：“帅哥，有没有想我？”

李如绵的表情活像见了鬼：“神经病。”

“讨厌，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人家。”，蓝玉笑着蹭到李如绵身边坐下，伸手在他大腿上搓来揉去的没个安生。

李如绵兀自忍受着被揩油的屈辱：“你看看你，哪有心理学教授的样子。”

蓝玉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哎呀你讨厌死了，我不喜欢人家叫我教授。”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人家小玉就好啦~”，蓝玉凑到李如绵耳边暧昧地吹气。

李如绵：“你正常点，我害怕。”

“十二年了。”，蓝玉把小臂搭在座椅扶手上，惋惜地连连摇头，“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李如绵深谙蓝玉蹬鼻子上脸的个性，懒得搭理他：“少废话，说正事。”

蓝玉的笑容淡了：“人见到了？”

李如绵：“嗯。”

“怎么样？跟你像不像？”，蓝玉双眼泛光，一脸八卦。

李如绵：“不太像。”

蓝玉从包里翻出一支桃红色的电子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那和她像不像？”

李如绵狠厉地剜了他一眼。

“我就问问嘛。”，蓝玉讨好地抛个媚眼，把电子烟叼在嘴里。

李如绵：“也不太像。”

蓝玉品尝着口中馥郁的香气，眼神放空望向远方：“不像也好。”

李如绵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蓝玉语气轻松地回顾往昔岁月：“十二年前，‘第一阶段’结束后，我们的论文引起轩然大波，尽管褒贬参半，但没有人可以否认文章的价值，这些年来请我当客座教授的大学多如牛毛，名利、钱财、身份，我都有了，我风光得不得了，可你仍然籍籍无名。”

蓝玉皱起精心勾画过的眉头：“李如绵，为什么？”

李如绵：“什么为什么？”

蓝玉：“为什么第一阶段结束后你要退出？”

李如绵只道：“我没有退出项目。”

“我还是不明白，”，蓝玉困惑地摇头，“你付出了那么多辛苦，却不想要相应的回报，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李如绵不再解释：“这些都不重要，第二阶段很快就要开始了，你是留在吴城，还是跟我去镇上？”

蓝玉的媚笑又回到他脸上：“我当然是跟着你。”

李如绵勾过蓝玉的肩，示意他往上看：“跟着指示牌走，车站有长途大巴直达南通，到了给我电话，我再告诉你怎么去永汤镇，一路平安。”

说完，他起身就走。

蓝玉八百多年没坐过公共交通了，急得跳脚：“哎！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我只说来接人，又没说接你。”，李如绵促狭地挑起长眉。

蓝玉在原地不停跺脚：“长途大巴里又黑又闷还不能开窗，我不要嘛！”

李如绵微笑：“教授，趁早习惯。”

“看我到了以后怎么收拾你！你…你等着！”，蓝玉捏着娘了吧唧的兰花指威胁。

李如绵还是微笑：“自便。”

蓝玉刚才还窝火得不行，然而李如绵一笑，他就突然忘了自己为何生气。

就是那个笑容，不知俘获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也包括那个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在蓝玉的世界观里，他是世上第二好看的男人，李如绵排第一。

严零已经调整过好几次安全带了。

李如绵看不下去，帮他弄松了一点：“再紧会勒坏的。”

“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严零手里还捏着早先买好的车票。

李如绵：“没事，我顺路来吴城看朋友。”

严零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在李如绵跟前更是断崖式下跌，竟然没事找事地问：“朋友好不好啊？”

李如绵回忆蓝玉魅惑鲜艳的妆容：“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