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2 / 2)
我抬头去够他的唇,差点也要变成个亲吻狂魔。我想小孩去抓氢气球那样,努力伸出手,跳跃起来,去够着那个美好的东西。然后氢气球不留情地越飘越高,我以为近在咫尺伸手可触,不知不觉跳着跳着,氢气球就更高更远了。
我反复告诉自己,物理距离就够了,这样就很好了。
过完年之后我们的生活并有更多的变化,唯一的一点就是,高礼格并不在家工作了,三天两头就说要出国,一星期有一半的时间他都在国外,他一走我就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不会留在家里,去工作室工作然后呆一个晚上,点个外卖。
小河还在工作室。在容易和我说之前,我没有去注意,容易和我说之后,我才注意到,小河工作之余没有吃辣条,他会上来跟我说话。我觉得不该这样下去了,有一天就把他跟话说开,让他去找别的工作室,这里不适合他。
小河哭了,死死抓着我的衣袖,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不想他误会自己跟前任藕断丝连。
“高礼格?”他似乎并不意外。我点头之后,他就笑着哭,哭着笑,完了就跟我说,
“殷赟,你完了。”
他走了,离开了。我相信他对那个容易也不是毫无感情,不然也不会对着他倾诉那么多,也许那是好的归宿。
情人节前一天高礼格刚好从国外回来,我跟他说明天我要出国,参加一个颁奖仪式,是外国一个不算太出名的奖项,专门开设在情人节这一天,我之前的《疼爱》入围了,不知道会不会拿奖。
第二天早上五点的飞机,我又缠着高礼格做到了半夜,高礼格说我这样让他觉得很值,因为就算累得动不了了,还是会敬业地任他发泄。他说这话的时候下臀摆得厉害,我疼得哭了出来说,我对待工作一直尽责尽职,投资我绝对物超所值,用过都说好,不用担心口碑问题。说完他就来咬我脖子,说现在弄死我就真的物超所值。我深以为然,抱着他的脖子,求着他快点咬断我的脖子。
以上都是床第情趣,真要咬死我,他得进牢,那就不是物超所值了,我一条烂命,没人会稀罕的烂命,换不起他高贵的自由。本来第二天是我有事的,结果我色令智昏,耽于美色,直接误了飞机,直接耽误了半天,都快开始了,我也就没有去的必要。反倒是高礼格,马不停蹄第二天又走了。我无所事事,又去了工作室画。
阿阳阻止了我,他把我的笔扫在地上,哗啦啦的,橡皮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更加脏了。
“殷赟,你最近很奇怪你知道吗?”
我茫然地抬头。
“你总是不在神,说着说着,就开始走神。画的东西也……”
后面阿阳说的话我没能听清,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觉得自己沉在深海里,又黑又冷,耳朵都是咕噜咕噜的鱼在吐泡泡的声音,我瞪着大眼努力睁开看东西。
阿阳的眼神怎么那么难过。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我问他,“阿阳,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阿阳过来我把搂住,他的身形比我大了那么一些,又比高礼格小了那么一些,我笑了笑,
“怎么阿阳,别那么矫情,恶心不恶心。”
阿阳把我楼得更紧了。
之后……之后阿阳拉着我说要去哪里?哦,医院,阿阳说我可能生病了需要看医生。我抽了抽鼻子,笑着说,“好像确实有一些感冒。”
然后阿阳把我带到白大褂医生面前。
白大褂医生又说了很多,我也没听清,只听清了一句,
“这段时间看着点他,这是抑郁症。而且一定程度上精神上也有受损。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会好的。”
抑郁症?我记得我妈妈也是这个……她后来就死了,对了,我妈妈?我妈妈是谁?
章温?
六妈妈?
都不是的。我没有妈妈。
阿阳拉着我问我现在住在哪里,我摇了摇头告诉他,
“我好像没有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