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悯（2 / 2）

然而却是李彩的号码，有点失落倒是真的。

今晚他应该在和小米约会，记得回电也算是有良心，新电脑什么的包了。

他期待着对方一席浮夸的台词被自己一句“永别”呛住，可被一句话呛住的反而是他。

“……是王泯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是……小米？”

“……李彩，不在了。”

他几乎用了1分钟来理解小米说的这五个字。

李彩是王泯在C市唯一保持联系的初中同学，原本不熟的感情，在经过高中的空白期后，发觉大学共处一班时爆发出来。

即使两人完全不同。

成绩，名次，女友……

即使李彩一直各方面都在他前面。

李彩大概就是所谓的栋梁花朵一类，而自己连绿叶都不称职。

就连死，李彩也要赶在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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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泯回到半个小时前才离开的新希望，下达他死亡通知书的墨医生不得不接待他的好友，即使对方到达之前就没了呼吸。

显然一连两起死亡事件，似乎令这位高傲的医生有些阴郁，本就缺乏表情的脸更是了无生气。

没有外伤，内脏正常。

平静躺在停尸床上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下一秒就会跳起来，以熟悉的傻气口吻嘲笑“吓到了吧？”。

可是他没有。

不真实感几乎将王泯溺毙，仿佛误闯舞台的游客，在不需要他的世界里，油彩厚重的演员捧读着剧本，没有一句是关于他。

——这不是戏剧，他们的好运都到头了。

“我们买了些宵夜，他一直在游戏挂机聊天，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在墨医生安抚下，小米极力还原那段噩梦般的回忆——

女孩坐在靠近阳台的位置，灯光微亮，风铃低鸣。

起初李彩还兴致勃勃开着不着调的玩笑，和一位高中部学弟刷了几局游戏渐渐有了困意，好几次还差点睡着，这令小米有几分不满，见他最后靠着椅子睡了，索性也不理他，直到离开时，才发现男友没了半点温度……

“那个学弟是谁？”墨医生问。

“高中风琴部的伊卡特。”

这个名字在音学校几乎是无人不知，广受女生喜爱的混血小王子，金发金眸，秀气干净，和童话书的小王子们简直如出一辙。

可王泯分明记得两人不熟，李彩从没提过他，游戏里更没有。

但小王子和棒球社的熊孩子玩的很好，李彩通过熊孩子认识倒有可能……

最终李彩被诊断为疲劳导致猝死，这在现今社会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从墨医生越发纠结的神情看来并非如此。

【或许他知道什么？

打消自己累到脱力的大脑念头，王泯决定先送小米回宿舍，这件事对于他这个将死之人，倒没想象中难以接受，说不定明天他就去得陪李彩打牌。

“恐怕不行，”墨医生无奈耸肩：“警察先生正打算邀请你们喝杯茶。”

王泯看向窗外，闪着红灯的警车不住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