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大叔冷漠地指了指橱窗边的机器：“听见了，把你的饭卡放上去。”
“我……我忘记带饭卡了，我给你现金。”
“你不是本校学生吧？食堂不收现金的。”
“我付两倍的钱！五倍、十倍也行！”
“给我一百倍也不行，被领导发现了，要罚我钱的。”
排在后面的人等得不耐烦，发出催促的声音。
大叔挥了挥手：“你快走吧，别挡着学生吃饭。”
秦骞还想理论一番，可他回头看看，沈楚云和梁宇已经走远了，他只得放弃打饭，快步追上两人。
沈楚云找了张空桌子落座，梁宇坐在他的对面，秦骞则一屁股坐在了沈楚云身边。
沈楚云和梁宇沉默地吃饭，间或闲聊两句。期间梁宇时不时看向秦骞，而沈楚云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秦骞早上只吃了一碗泡面，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诱人的饭菜香味钻入鼻腔，挑逗秦骞的神经。他缩在塑料椅上，桌子看上去又脏又油腻，他不想碰，只好把手插在兜里。一双长腿委委屈屈地蜷缩着，眼睛在沈楚云的脸和餐盘之间不断游移，不满的神情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大男孩。
梁宇下午有选修课，吃完午饭便与沈楚云分开了。沈楚云找了个空教室上自习，秦骞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
充足的暖气烘得教室犹如初夏，沈楚云一言不发地找了个角落，拿出书本开始学习，秦骞则乖巧地坐到他旁边，蠢蠢欲动地试图搭话。
“喂，小骗子。”
沈楚云从胸腔里勉强地挤出声音：“嗯。”
“你在看什么书？”
沈楚云把书合上三秒，给秦骞展示封面，头也不抬。
秦骞不甘心：“……那个，关于light的剧情，我有一点不懂……”
沈楚云依然低着头：“发到我手机上吧。”
秦骞夸张地捂住肚子：“嘶——饿死我了，胃好疼。”
沈楚云：“哦”
“……”没想到沈楚云竟是油盐不进，秦骞无奈：“小骗子，你抬头看看我呗？”
沈楚云放下书，暗自调整好呼吸，艰难地抬起头。他不敢看秦骞的眼睛，只盯着他的嘴。
“有什么事？”
秦骞清楚地看见沈楚云躲闪的眼神中，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水汽。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秦骞坐直了身子：“没事……对不起，我不打扰你了，你先看书。”
秦骞盯着沈楚云看了一会，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揉皱了的五线谱稿纸，也低头创作起来。
教室的环境比工作室里差了很多，光线刺眼、窗外噪音阵阵，室内闷热干燥……但这些都慢慢地离秦骞而去，很快，秦骞的世界中只剩下面前的曲谱，和耳边沈楚云轻柔的呼吸声。
这是从未有过的状态。秦骞深吸一口气，他觉得那个叫杜克的士兵，在给心爱的人写信时，一定也是这样的状态。
温暖，舒适，只要想到心爱的人，即使在凛冬，心间也仿佛充满了春花的芳香。
秦骞运笔如神，跃动的音符一个接一个地从笔尖流淌出来，仿佛他们原本就应该在那。
这段曲子写得前所未有的顺利。
就在秦骞沉迷在曲调中时，身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秦骞回过神来，一把拉住沈楚云的手腕：“你干什么去？”
沈楚云把手挣脱出来：“上厕所。”
秦骞怀疑地看着他：“上厕所还需要穿外套？”
“厕所冷。”
“不行，你别走！……算了，我陪你去。”
沈楚云小声道：“我东西还在这，又不是不回来了……”
秦骞转头，看见沈楚云的包和书确实都在，于是放下心来：“哦，那你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沈楚云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沈楚云回来的时候，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外套下藏着什么东西。
秦骞看沈楚云这模样，觉得滑稽又可爱，忍不住打趣道：“你从厕所带了什么宝贝回来？”
沈楚云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热。他打开外套，小心地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小声道：“你再乱说，我就把它扔了。”
秦骞低头看去，只见桌上放着热腾腾的宫本食堂的葱姜蛤蜊面，精致的瓷碗里，面条根根分明，汤汁浓郁，即使在温暖的室内，瓷碗上也冒着白色的热气，面条诱人的香味瞬间充盈了整个教室。
秦骞碰了碰碗壁，很烫手。
他的心一瞬间变得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你怎么会……突然给我买这个？”
沈楚云脱下外套，扭过头去不愿意看秦骞：“刚才你肚子叫得好大声，吵得我没办法集中精力看书了。”
“我记得宫本食堂不送外卖的。”
“嗯，我联系了老板，用跑腿代购买的。你快点吃，教室里不让吃外卖的，一会碗还要还回去。”
“我自己出去吃也可以的……你有没有被烫着？”秦骞心里酸酸甜甜的，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作势要撩沈楚云的衣服。
“没、没有……你别……”沈楚云左右躲闪，却被秦骞蛮力制住，撩开了衣服。
羊脂玉一般的小腹上果然绽放着一片红痕。
秦骞的手指迅速而轻柔地从红痕上掠过。
沈楚云只觉得自己的腹部变成了一片湖，秦骞的手指划过平静的湖面，层层涟漪一直荡到心里。
沈楚云红着脸推开秦骞，自己也退后了一步，撞到身后的桌上，发出响声。他一言不发地迅速拉下衣服，收起书本，沿着教室的对角线逃到了离秦骞最远的座位上。
秦骞紧张地看着沈楚云的这一系列动作，担心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火，让他不舒服了。但看到沈楚云发红的耳垂后，秦骞终于咂摸过味来——这分明是害羞的反应。
他有点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