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那天啊以后，秦骞本来就不多的工作变得更少了。
秦骞却对此安之若素，没有工作的他摇身一变，变成了龙城音乐大学的学生，每天除了写歌，就是按时按点地跟着沈楚云去上课。
对于秦骞的出现，龙城音大的师生新奇到习以为常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作曲技术理论课的老师甚至给秦骞准备了一份期中考试的试卷。
看着这样优哉游哉的秦骞，沈楚云心里却是焦急万分。他像是个有个临近高考却不好好学习的儿子的母亲，天天或委婉、或直接地催促秦骞去工作。
秦骞先是耐心地敷衍，后来被问得不耐烦了，直接亮出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并表示“我需要休息一下，反正养得起你，你急什么”，一举堵住了沈楚云的嘴。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到了冬天。
周日晚上，沈楚云风风火火地闯进工作室的时候，秦骞正窝在椅子里看书。门被沈楚云拍开，发出巨响，秦骞差点被吓得摔下凳子。
秦骞一边扶着椅子坐好，一边恼道：“我就不应该给你我家钥匙，我如果摔肛裂了你给我报销医药费！”
沈楚云含糊地道了个歉，接着把一叠文件拍在秦骞面前的桌上。
秦骞拿起文件：“这是什么？”
沈楚云大概是跑过来的，整个人还有些微喘，两颊泛着粉红色，眼睛闪闪发光：“弗兰克导演的《Light》在公开找音乐制作！”
秦骞挑眉：“弗兰克？是那个得了好多次金棕榈奖的导演？”
沈楚云：“对！就是他！这些就他筹备的新电影的材料，你快看看！”
秦骞一脸严肃地翻开。
沈楚云在一旁激动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做公开征集，要求投稿人为这个故事写个样曲发过去。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本来截止日是下周日，但是我把你的歌发了过去，对方很喜欢，同意给你延长到一个月！”
秦骞知道事情肯定没沈楚云说的这么简单，他在这中间一定还做了大量的工作。
秦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更加用力地盯着材料。
五秒后。
秦骞：“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看不懂英文？”
沈楚云：“……”
“故事是从一沓没有寄出的信开始的。”沈楚云认命地拿起材料，给秦骞大致介绍起来，“写信的人，也就是主角，他是二战时，集中营里的一个普通士兵叫杜克。杜克是个基督徒，他在家乡有个心爱的姑娘，叫Light。故事开始的时候，青年刚刚被调到集中营，他本以为这只是普通关押俘虏的地方，但很快，他发现了屠杀俘虏的真相。他大受震动，认为自己在助纣为虐，于是决定帮助这些无辜的人。在他的帮助下，许多人得了救，而他自己也在最后一次营救行动中被发现并射杀。他把这些都写进了给Light的信里，信在战争结束后，被交给了Light，而Light正是他帮助的人其中之一。”
秦骞点点头：“中规中矩的故事，弗兰克导演拍的话，倒是有获奖的可能。”
沈楚云期待地问：“怎么样？一个月，能写出来吗？”
秦骞轻描淡写：“可以。”
沈楚云心里大石头落地。
秦骞又忙了起来。
沈楚云欣慰地发现，对于这次的工作，秦骞似乎比以往更加重视。近期去秦骞家时，沈楚云一次都没有看到他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杂乱的工作室，和秦骞不修边幅的忙碌身影。
拿出十二分认真工作的秦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贯的懒散和漫不经心不见了踪影，整个人变得专业又专注。
有时候沈楚云甚至觉得，就算秦骞的曲子没有被选上，自己能看到这样的秦骞，也是值了。
深夜，肯德基。
餐厅里客人寥寥，服务员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少数流浪汉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座位上睡觉，橘黄色的灯光给寒冷的冬夜凭空镀上一层暖意。
一片安静中，沈楚云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显得格外刺耳。
对面的梁宇闻声抬起头，沈楚云向他笑了笑，拿起手机按了静音，接着划开屏幕——是秦骞发来一段英文，让沈楚云翻译。
沈楚云扔下鼠标，双手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气字来，没过一会便发出了回复信息。
片刻后，沈楚云的电话震动起来。
沈楚云小声道：“喂？”
对面秦骞的声音也略显疲惫：“你怎么开着手机睡觉？”
“我还没睡呢。”
“这么晚还不睡？你在干什么呢？”
“在给你之前写的歌修音。”
秦骞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高兴：“我让你这么加班加点了吗？下张专辑又不着急，现在就去睡觉！”
沈楚云：“马上了，马上了，弄完就去睡。”
“现在就去！而且你弄到这么晚，不怕打扰你室友休息吗？再这样，你就搬到我这里住算了，这么不让人省心。”
沈楚云笑道：“没事，我在外面呢，弄完马上就回去。”
秦骞的音量立刻高了一档：“什么？！你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
沈楚云忙道：“没有没有，梁宇跟我一起呢。”
“哦。”秦骞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他现在跟你在一起？”
“是啊。”
“他陪你？”
“也不算吧，他也有个作业比较急。”
秦骞很确定，熬夜的主角其实是梁宇，沈楚云才是作陪的那个。他不悦地问道：“你们在哪？”
沈楚云莫名其妙：“在肯德基。怎么了？”
“肯德基？他也不带你去个舒服点的地方？”
沈楚云觉得今晚的秦骞怪怪的，还有莫名其妙的火药味。他耐心解释道：“我们一般自习室关门以后就会来肯德基，这里环境挺好的。”
可能是夜太静，写歌太累，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秦骞的舌头突然失了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