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虽然营业时间还没到，后厨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模样了。今天值班的领班王乐看到沈楚云，抬手招呼道：“小沈！这边！快过来。”
沈楚云闻言，快步走过去。
王乐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沈楚云：“这是你的工服，更衣室出门左转。换好衣服就快点回来，你第一天上班，我给你讲讲注意点。”
沈楚云接过衣服：“好的，谢谢王哥。”
套出秦骞饭局地点的当天，沈楚云翘下午了课，径直来到可海越会馆应聘服务员。作为高端私人会馆，海越本是不会聘请来历不明的人做服务员的。然而当沈楚云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和辉煌获奖经历，加上我见犹怜的哭诉和央求，经理最终还是败在了他的美男计下。
沈楚云匆匆换好衣服，又匆匆跑了回来。王乐看着穿着黑白色执事西装的沈楚云，眼前一亮。
他走上前，双手拍了拍沈楚云的肩膀：“小沈，你考虑考虑在我们这长期做下去？这里的老板给小费都很大方的！”
沈楚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哥……我们学校不让打工的，如果被发现了，我就要被开除啦！我可是一天都不敢多呆，攒够下学期的学费以后，就再也不做啦。”
王乐一脸可惜：“在我们这当服务员，可比你毕业以后上班赚的钱要多多了。”
沈楚云讨好道：“如果到时我混不下去，回来当服务员，王哥要继续罩着我呀！”
王乐大笑道：“没问题！”
说着，王乐带着沈楚云走出后厨，来到了走廊上。
走廊很宽，装修十分豪华。头顶繁复的水晶灯熠熠生辉，映着墙上金色的壁纸和橙色的地毯一片金碧辉煌。走廊两边是一扇扇厚重的实木木门，门的颜色各不相同，上面分别挂着“青磁”、“若竹”、“赤香”等名牌。
“为了保证服务质量，咱们会馆每天接待的客人数量是有限制的，每个包间每天只接待一波客人。”王乐介绍道，“每个包间由三个固定的服务员负责，服务员的工资跟他所负责的包间的消费额挂钩。今天你和小赵、小孙就负责‘洗朱’。”
王乐在挂着“洗朱”的门前停下，推开门。
展现在沈楚云面前的是一个装修同样十分豪华的房间。房间靠左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形餐桌，右边墙上有个55寸的壁挂电视，电视对面是茶几和黑色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整齐地放着话筒和果盘，沙发旁则是一台点唱机。
沈楚云注意到电视右侧还有一扇小门，他好奇地问道：“王哥，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王乐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那是为客人准备的休息室，你可千万别敲门，更别随便推门进去。”
沈楚云懂了，他点点头。
王乐递给沈楚云一沓资料，沈楚云翻了翻，上面像简历一样，印着照片、姓名、职位、喜好等信息。
沈楚云：“这是……？”
王乐：“这是今天‘洗朱’的客人的资料，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企业高管要叫‘总’，他们带来的明星叫‘哥’和‘姐’。不要叫错了。”
沈楚云不好意思道：“王哥，那个……听说秦骞今天也会来咱们会馆，他是在哪个屋呀？”
王乐：“你是他的粉丝？”
沈楚云重重地点头：“我粉他好久了！如果今天能要到他的签名就好了！”
王乐不屑地笑道：“他一个过气明星你也粉？而且我跟你说，明星只要来了咱们这，你就可以放弃了，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以后绝对要爆丑闻。”
沈楚云：“有很多明星来？”
王乐有意让沈楚云留下长做，于是多说了点：“多啊，有钱人喜欢养宠物嘛，胡婷、沈乐陶、周莉云这些人都来过，我前几个月还看到过叶鸿羽呢！你爱追星的话，留在这里，能看到不少人！”
沈楚云摇摇头：“但是我只喜欢秦骞啊。”
王乐耸耸肩：“好吧，告诉你也行，秦骞在‘若竹’，你没事的话可以去他们门口转转，说不定能偷偷跟你偶像合个影。”
沈楚云央求道：“不能把我换去‘若竹’吗？”
王乐：“这可不行，‘若竹’的三个人已经熟悉完资料了。看下次有没有机会吧。”
沈楚云只得点点头。
晚七点，海越会馆开始营业，客人分拨进了场。乐讯的王强来得很早，服务员一字排开迎接，沈楚云远远地看到秦骞走在一群油头胖脸，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后，显得鹤立鸡群。
一行人走近时，沈楚云迅速和其他服务员一道弯腰低头，齐声喊“欢迎光临”，直到秦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忙碌的夜晚开始了。
沈楚云从来不知道，当服务员原来是这么累人的事，尤其当他要在随时关注各位“总”的需求的同时，见缝插针地窥探“若竹”间内的情况时。沈楚云觉得这种事情多来几次，自己至少得折个十年的寿。
透过不时开关的门，沈楚云看到“若竹”间内，秦骞始终坐在离主位最远的位置上。同席的人不时向他劝酒，而他则来者不拒地一一喝下，喝到后来，反应已经有了明显的迟钝。
沈楚云心急如焚，他跑向后厨，想要找个机会作为服务员进入“若竹”，想办法把秦骞拉出来。来到后厨门口，沈楚云却突然停下了。他看到在后厨的角落里，负责“若竹”的服务员周飞，正在往酒里撒白色的粉末！
见此情形，沈楚云想起乔蓝有关乐讯高管吸毒的告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深呼吸两下保持镇定，先跑到一边，迅速报了警，接着随手端着一杯水，快步走近周飞。
此时周飞已经做完手脚，端着酒，打算拿去包间了。
沈楚云端着杯子与周飞擦肩而过时，故意一个趔趄，手中地水一滴不剩地洒到了周飞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沈楚云收手忙脚乱地作势要给周飞擦衣服。
周飞被吓了一跳，手却依然稳稳地托着装酒的托盘，他他不悦道：“你怎么走路的？”
沈楚云赔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忙晕了！你这衣服都湿透了……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把酒送进去吧？”
周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几乎半个身子都湿了，确实很不体面，他只得点了头，叮嘱道：“你认识秦骞吗？就是那个明星，他坐在主位对面，这瓶酒是给他的，你先把这瓶酒跟别的酒掺在一起给他，然后慢慢加大这瓶酒的量，明白了么？”
果然如乔蓝所说！沈楚云一脸严肃地接过托盘，向“若竹”走去。
推门进屋，沈楚云先是被连大攻略排风扇都驱散不了的浓重烟味呛得咳嗽，接着便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已经被灌蒙了的秦骞。
喝醉了的秦骞很安静。他眼神没有焦点，直愣愣地看着前面，旁边的人让他干什么，他就缓缓地照做，像是一个接触不良的机器人。
沈楚云捏了一把冷汗。
主位上的王强看到沈楚云，向他招了招手：“那个——那个——小朋友，你是新来的？过来。”
沈楚云把酒放到门边的小桌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