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沈楚云蒙了：“这……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秦骞笑道：“没什么，不过你真的不用跟他们撕了，有这个精力，不如多听听歌、作作曲、写写词，不要浪费在那些人身上。”

“你自己看了不生气吗？”

“生气谈不上，就是有点失望吧。”

“失望？”

“你记不记得，飞凰颁奖典礼开始之前，采访的时候，我提到了沈兴腾？”

“记得。”

“我虽然跟他只是泛泛之交，但确实是十分钦佩他的才华。可是前段时间我听说，他要淡出这一行，去开火锅店了。”

沈楚云惊道：“为什么？我记得他亲口说过，他非常喜欢音乐，会一辈子做音乐的。”

“他没有食言，确实会继续做音乐，只是没人听得到罢了。”

“可是为什么？”

“你还记得去年的飞凰奖吗？那次沈兴腾入围了最佳作曲，但是被口水歌打败了。被炒作吸引来的流量明星的粉丝，确实拥有巨大的能量。当公司培养出一个流量明星，粗制滥造地拼凑出一个什么作品抛到粉丝面前，大量粉丝就会不计一切地购买。流量明星的知名度会给他带来代言，各种专辑和周边也是不小的收入，公司赚得盆满钵满，就能投入更多的钱，去打造更多的流量明星。这样一来——”

秦骞轻轻地笑了笑，语气却有些沉重：“这样一来，真正的好的音乐作品反而被挤压了空间，用心孕育的作品，反而竞争不过这些滥竽充数的东西，这就是沈兴腾要淡出的原因。”

沈楚云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资本和艺术的博弈中，资本取得了胜利么……”

秦骞笑了：“我发现正经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我废话啰嗦一大堆，你一总结就简洁。”

沈楚云想到了这次的飞凰奖，急道：“那你呢？”

秦骞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和沈兴腾的想法不太一样。我个人其实是不太赞同沈兴腾的做法的，飞凰的那次采访，我也是想刺激他一下，让他回到舞台上来，不过搞砸了。但我始终觉得，如果就这样退出了，那相当于认输，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对歌迷的不负责、更是对自己的歌的不负责。何况你看，这次虽然没有多少宣传，但是还是有更多的人听到了我的歌，说明事情还没有太糟糕。”

沈楚云看着自信地侃侃而谈的秦骞，只觉得他像是久经沙场，永不言弃的将军一般，无比耀眼。刚搜肠刮肚地想赞美几句，秦骞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秦骞接完电话：“马明让我去一趟公司。”

沈楚云担心马明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顿了顿，又补了句：“这次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秦骞笑道：“来吧。上次那个不叫添麻烦，这次如果有人欺负我，还要麻烦你继续为我出头呢。”

然而天不遂人愿，沈楚云跟着来到公司后，被马明挡在了会议室门外。

秦骞跟马明向来不对盘，马明也对于自己安排的记者扑了个空的事，对秦骞有些不满。两人面对面坐在会议桌的两边，神情严肃地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谈判。

秦骞不耐烦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为什么沈楚云不能进来？”

马明扶了抚眼镜：“我要找你的事，你不会愿意让他听到的。”

秦骞起身欲走：“那你不用说了，我拒绝。”

马明却依然很从容地坐在那：“沈楚云其实不是你的助理，而是你包养的小朋友吧？”

秦骞知道自己这经纪人，为了炒热度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皱着眉坐回了座位：“这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马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你不要这么心急，听我把话说完。上次你的小朋友得罪了鸿羽，鸿羽那个小气鬼，估计是给陈总吹了耳边风了，搞得最近公司的几个大活动，都没有带上你，好的资源也没你的份，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凉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走的本来也不是热度那条路。”

马明推出一张名片：“热度可以不要，资源还是要的。这个是乐讯股份的王总，也是你的歌迷，他想请你吃个饭。”

秦骞蓦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马明笑笑：“你紧张什么？就吃个饭，喝喝酒，你这么个大老爷们，还能被吃了不成？”

“不去。”

“你那个小朋友跟了你也有好几个月了，给你跑前跑后，你除了在你的新专辑里偷偷署个他的名，给过他什么有用的资源没有？”

秦骞沉默了。

“虽然小朋友现在是你的粉丝，就算什么都没有，跟着你也心甘情愿，但是作为金主，你是不是也应该为他考虑一下？你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已经出了好几张专辑了，而他只有一个名字出现在你专辑的角落里。”

马明的话戳到了秦骞的痛点。自从两人成为朋友以来，秦骞一直在尝试为沈楚云牵线搭桥，奈何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糊了的明星自然四处碰壁，秦骞什么机会都没有为沈楚云争取到。

秦骞皱着眉，眼睛盯着会议桌的桌角，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而且王总是个正经人，你只用陪他吃个饭，唱唱歌，没别的。”

他又沉默了一会，低声问：“这个王总真的是正经人？”

“真的，我保证不会有事。”

秦骞沉声道：“饭局什么时候？在哪？”

马明满意道：“下周五，海越会馆。”

秦骞随手拿起桌上的名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