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巫熵赢了,而且并非单纯用什么要命的魔术取胜,他在刀剑的交锋中似乎也不落下风。
巫熵欠了欠身,绕过亚谢拉去了休息区,并叫了两个学生过来帮亚谢拉解冻——他平时碎冰的方法完全是借巧劲震碎,对人当然不能这么干,只能请人帮他把冰融掉。
他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翻过手掌看着掌心的伤口,厚厚的霜花下看不清到底有多深,低温也麻痹了一部分痛感。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让他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受过伤了。学院里不让随便动手,之前训练场来挑事的学生大部分又没几分本事,亚谢拉是这里第一个让他正眼相待的人。
最后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多半是生气了吧。
巫熵还记着校长让他不要惹事的嘱托,正思考着要不要去给人道个歉,裹着毛毯的亚谢拉就坐到了他身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瞪他,直接把他还没说出口的道歉堵了回去:“是我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不会找你麻烦的。”
魔术师是靠天赋吃饭的,所以不少魔术师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份优越感在没有魔术天赋但战斗能力却毫不逊色的战士面前就变得尤为可憎,甚至可笑。亚谢拉也不例外,他平素不怎么看得起魔术师,除非是能用实力跟他掰过手腕的。
比如巫熵。
巫熵的缺陷他早有耳闻,却没想到他能用体术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之处。
“魔武双修的我不是没见过,就是把没见过你这样,分的这么清楚的。”亚谢拉裹紧毯子上下打量身边的人,“跟谁学的?”
近战的魔术师实际上也不不算稀有,赫赫有名的女英雄英帝拉就是其业内标杆,注满魔力的圣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魔物,所有的魔术都是为了辅佐她的圣剑造成更大的破坏力,总的来说,说她是魔术师不如说是剑士更为合适。
像巫熵这样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拿出刀来贴身缠斗,谁都会把他当一个普通的魔术师看。
“嗯?”听到亚谢拉的问题巫熵歪了歪头,没听懂亚谢拉的意思。
亚谢拉耸了耸肩:“你这样的人,学院肯定是不收的,多半是哪个高手亲自教出来的。”
“可能吧,我对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了。”巫熵将视线倾注到了训练场上,留神观察学生们训练。
“啧,神神秘秘的。”亚谢拉翻了个白眼,余光注意到了巫熵垂在一旁的右手。
那只手之前握过他的剑,他以为巫熵肯定早就处理好了,没想到这家伙就这么随意地止住血放着不管了。亚谢拉没多想,直接拉起了巫熵的手,想给他把冰化了重新包扎一下,左右他也不会魔术,一着急直接双手捂住试图用体温融化巫熵掌心的霜。
巫熵的手僵了一下,亚谢拉抬起头正对上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一时间手握得更紧了:“你这么放着手容易废,得赶紧重新包扎一下。”
冰凉的水从两人指缝间淌了下来,滴滴答答地打在木质长椅上,晕开一滩水痕。巫熵试着抽了两次手没有抽回来,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亚谢拉:“你能放开吗?”
早就料到可能会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亚谢拉不为所动,看在他们打了一架的革命友谊上他也不能放着巫熵不管。
“你手汗好重……有点恶心。”一向优雅得体的巫熵在学院第一次出口伤人了。
巫熵回去得比往常要晚,被他伤了自尊的亚谢拉要求巫熵请他吃饭以得到补偿,第一个月薪水还没下发,一直靠校长接济他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也只能先把这顿饭欠着。
他的宿舍位置很偏,远离了大部分教职工的住处,因为不太擅长和他人交往,巫熵对校长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就算校长把他安排到校外去居住,他也能为那个一心为了学生着想的人找到合适的理由。
有两个找他补习的学生似乎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巫熵一面表达自己的歉意,一面拿出钥匙开门让学生们进去。
屋子陈旧朴素,地方却有够大。巫熵把两个学生领进客厅转身去给他们泡茶,这都是校长教给他的礼节,他一一学会,如法炮制。
要礼貌,要温柔,要知性……这样才会获得他人的喜爱,这里和他以前生活的地方不一样,也远比他曾经生活的地方更美好。
淡绿的茶水汇入杯中,巫熵将茶盏推给两个学生,随手挑开脑后的发带,一头长发流水一般倾泻下来,那根发带又被重新系回了手腕上。
他生得好看,做这种动作格外惹眼,还在翻书的女学生多看了两眼,不知怎么就起了八卦的心思,叽叽咕咕地跟同伴讨论巫熵有没有女朋友。巫熵听力不错,听到了也装作没听见,坐在学生对面讲起了白天上过的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