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才不要和阿焱争什么（1 / 2）

冬季湿寒，大少爷让我早些点燃碳火。天空渐渐飘起雪花，院子里有两棵松树，松顶覆雪，格外苍翠。大少爷裹着一件天青色披风，玉立檐下，风吹进的雪花偶尔点缀在他的乌发上，好像一幅画一样静谧美好。只可惜我不会画画，画不出大少爷的风姿。但是祝焱会，他除了不爱读书，其他事都是无师自通。屋里挂了十几张祝焱的随笔涂鸦，有小桥流水，有花红柳绿，每一张都有大少爷，那是他们经历的四季和走过的各处。

祝焱收工回来了，大少爷踏着雪迎上去。祝焱抱起大少爷，在雪地里转了个圈。大少爷的披风下摆在雪地里扫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他们携手进屋了。

“阿焱，我温了酒，你喝一点暖暖身子。”

“我不冷。”祝焱是天生的火炉，就算是冬天，也热力十足。“倒是你，你看，手冰成这样。”祝焱说着就把大少爷的手揣进自己怀里。

冬夜漫长，他们连灯都不点，坐在火炉旁，相互依偎，也不知道聊什么能天天聊，聊到半夜。

有一次我夜里起来换汤婆子，偷偷的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棋清，想什么呢？”

“嘘——”大少爷轻声道，“阿焱，你听，雪落在瓦上，是有声音的。”

“小傻瓜。”祝焱摸了摸大少爷的发顶，“你喜欢看雪？”

“嗯。”只要和祝焱在一起，多么无聊的事，大少爷都喜欢。

“听说虎丘的雪景很不错，等明年我们手头宽裕些，我就旷工几天，带你去虎丘赏雪。”

“好啊。只怕雪天登山，我有些困难，会拖你后腿。”大少爷把头靠在祝焱肩上，“你可不要丢下我。”

“我背着你。”祝焱笑起来，“下雪天背着，下雨天背着，你累了我就背你，你不累，我也要背你。”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棋清，一直到老，你走不动了，我也走不动了，我一手拄着拐棍，一只手也要背你。”

“背我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在一边听着，嗤之以鼻，这么幼稚的鬼话，连我都不信。人这辈子多长啊，他们才十六七岁，老了的事谁能说得准？大少爷也真是的，大半夜不睡觉，听祝焱说这些屁话。

大概已经过了子时，大少爷也乏了，靠在祝焱肩上，闭了眼睛。祝焱揽着大少爷的背，把他横抱起来，终于去睡了。我也去侧屋睡了，躺在被窝里，还能听见里间帐子里又传出他们的声音。

“阿焱，我有些冷。汤婆子有点凉了。”

“要那东西做什么？我这里热得紧，要爆了，你摸摸，烫手不？”

“唔……嗯……哈嗯～”

“还冷吗？”

“不……不冷……哈啊……”

我很好奇，他们不用汤婆子，是怎么取暖的？

到了春天，祝焱做了工头，可能因为他比别人力气大，又能打架吧。大少爷很高兴，买了一把古琴送给他，因为知道他喜欢这些玩意儿。因着这琴，他们之间有了第一次争吵，其实也不算争吵，只是祝焱有些不高兴。

“这琴要五六十两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