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我说月岚，玄门不吃世俗那一套，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像个井底蛙一样。像你这样的人选，玄门有千千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见月岚仍是无动于衷，另一个人也补充道：“这个月底，玄门五年一次的招新就结束了，你再拖延就来不及了，五年以后玄门会不会招你还是个未知数呢。”
两人话说完了，院子里安静了好一阵。
“怎么样？你决定好了吗？号码多少？我发给你。”那人还是一样的话，自问自答着给月岚做了决定。
“我是决定好了，但是我的决定是，不去。”
“别给脸不要脸！”那人怒了，指着月岚的鼻子，就差骂出声了。
“师兄别生气，我们走吧，我看她是怕了，原来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差点看走眼了，这样的人招回去，我们怕是要沦为笑柄。”另一个人不怒反笑，拉着他的师兄就走。
见他们那么容易离开，月岚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听到这声笑，那师兄转头愤愤地说道：“喂！你还敢笑？你在笑什么？回头我们就去曝光你这个骗子！”
“曝光我？所以你们是在哪知道我的？鄂良材的直播间？”月岚想来想去，她的事也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传播的范围广一点了。
“是又如何？你自己就是个骗子，还敢说别人是骗子！天道有轮回，既然你骗了人，我们也要去揭穿你！”那师兄气不打一出来，心里已经在想着该怎么去揭穿了。
月岚简直又想笑，“所以你们是早知道鄂良材那个骗子的？那你们还任由他骗人？敢情他败坏的不是算命术的名声一样？”
“你这个骗子，有什么资格提算命术！”他们都不需要验证，已经全然断定月岚是骗子了。
月岚不懂他们的逻辑，也不想懂，她道：“行吧，那就由我这个骗子让你们见见世面，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说话间，生死币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上，瞬间翻转了六次，再六次。
结果很喜人。
这两个人大概只是入了个门吧，在月岚的生死币之下，简直就是在裸|奔。
“纪勇毅，今年三十四岁，高中辍学投奔玄门，二十余年只得个入门成绩。”月岚摸了摸下巴，微眯着眼看那师兄，“你说你对得起想尽办法送你入玄门的舅舅吗？”
说完这一个，月岚又转向另一个，“吉茂实，今年二十八岁，芜泽大学毕业，以同期第一名的成绩入的玄门，如果让你门中人知道你在入门考试上作了弊……会怎么样呢？”
月岚说完，不管那呆愣在当场的两人，牵起一直乖乖待在一旁的紫苑就走。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两声过后，大门被推开了。
门外是十来个身着制服的人，不过那些人中，除了一个身着玄门制服的年轻人外，都穿着警察制服。
院子里的两人看到来人，吓得一哆嗦。
“师……师叔……”
他们不知道刚刚的话有没有被来人听去，他们祈祷着来人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那人的话打碎了他们的希望。
“回门，领罚。”
只有四个字，掷地有声，他们不敢反驳，头也不回地跑了，仿佛这里有更恐怖的事一样。
这个人倒是像模像样一点。生死币还在手中，月岚习惯性地翻了翻，得到的结果却很模糊，看来是有真本事的。
“这么多人，你们有事吗？”她这还没正式开张呢，就被警察找上了门……兆头不太好啊。
领头的警察拿出了一张纸，举到月岚面前，“搜查令！”
白纸，黑字，红章，再加上那警察的证件，是真的。
搜查的原因也在搜查令上面写着了。
“婴儿盗窃案？”
“是，还请配合。”何警官把证件和搜查令收了起来，一声令下，后面的人就出动了。
她这里别说婴儿了，连违禁物品都没有，随便搜，月岚不阻止。
一个小时后，搜查完毕，墙角的一条半死不活的蛇，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异常之处了。
被问及原因，月岚随口答道：“可能是我家的狗玩剩下的吧，我回头教育教育它，可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还到处乱扔。”
被迫背锅的星狼恰巧路过，“嗷呜～”一声为自己辩解，却没人听得懂。
“多谢配合。”何警官客气了句。
“没事儿，配合警察叔叔嘛，应该的。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这警察来搜查，还带着一个玄门的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抱歉……”何警官不愿说，旁边那玄门的人却是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元嘉？”他询问道。
“说吧，我想这位小姐或许能帮得上我们。”华元嘉朝月岚笑了笑，恰到好处，不失礼貌，却又保持着距离。
“这位是？”何警官以为他们俩是认识的，心中暗想刚刚来搜查时有没有说错话。
“追本溯源的话，该是我师妹的。”刚才那两人不知道，华元嘉却是很清楚月承的身份。
这话一出，月岚也明白了。只是月承当年就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她又来的哪门子的师兄呢？
“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师兄，我们家就我一个，整个师门也只有我一个。”不管是帝君还是月承，亲自教导的也就她一个。月岚一句话说了两个人，不只是在说原主，也是在说自己。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何警官咳了咳，转移了话题。
“是这样的，这几天离央市发生了好几起婴儿盗窃案件，至今为止已有三十二个婴儿失窃，往年也有这样集中的盗窃案，却没有像今年这样猖狂，一盗就盗了那么多个，而且还有增多的趋势。”
这个案件简直是离央市的耻辱，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可以认定歹徒是同一人，却始终没能把人抓获。
为避免造成恐慌，上头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一压就是那么多年，只是今年怕是要压不住了。
“那怎么来搜查我家了？”月岚想不出来自己家能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昨晚我们守在第一医院守株待兔，终于追踪到了歹徒的踪迹，却还是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婴儿盗走了。”这话说出来，何警官脸上烧的慌，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吃干饭了。
“所以？”这还是牵扯不到她家啊。
“我们追踪着歹徒的痕迹，一路到了你家门口，然后人就消失了。”
“那你们当时就应该进来啊，现在才来，真要有人在也早跑了。”月岚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傻子一样。
何警官办案那么久，还第一次遇到这么明理的，简直痛哭流涕。
“搜查也不能随便搜啊，得拿到搜查令才能进来搜查，我当时就立刻回去报告的，但是直到刚刚才拿到的搜查令。”他也知道时间已经隔了太久了，但是没办法，规定摆在那儿，只能遵从。
“那你们当时敲门问一声，我们讲道理的，你们有事，我们还会不让吗？”虽然月岚当时不在家，但是她想，谷雨一定会跟她做出一样的选择，被搜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但是事实上，没有几户人家会愿意的，而且在这上面还有一个其他的规定。
“办案不能扰民，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不能敲门的。”何警官也是照规矩办事。
月岚没研究过凡人的规矩，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
——我算是知道你们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破案了。
月岚腹诽着，却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凡人的规矩，她插不了手。
“所以……”月岚看向华元嘉，“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他们俩的组合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的凡人不是不愿意把那些奇特的东西放到明面上吗？怎么现在警察还跟玄门正大光明组起了队？
察觉到月岚的疑惑，何警官主动解释道：“我和元嘉是发小，我们家以前就住他们家对门，所以嘛……我们关系很好，有些事情……唉，其实上头也是心照不宣，这个案子再不解决，还不知道有多少婴儿要遭到毒手，不得已，我才请了元嘉来帮忙。”
“所以，还想要我也来帮忙？”月岚看的还是华元嘉，“你不行吗？”
问一个男人行不行……
何警官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这发小别看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其实骨子里蔫坏蔫坏的呢……
“怕是不太行。”华元嘉直接承认了，他还是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仿佛是复制了上一张笑脸一样。
“好吧。”月岚挑眉，将两人请到了屋内。
月岚一边走一边翻动生死币，待到落座的时候，卦象也已经解完了。
“你这方法倒是没有见过。”华元嘉似乎对月岚的算命术很感兴趣。
“那是，整个师门就我和老师两个人。”帝君教了她那么多，她称一句老师也不为过吧……
咳，别人想得到这称呼都没机会呢。
“我们先说案子吧？”何警官很着急，并不想看他们寒暄。
“小畜卦，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注]”
月岚说完卦象，看向华元嘉。
“我卜得的也是这一卦。”华元嘉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那歹徒去西边了？”何警官没听华元嘉说过卦象，他也听不懂，月岚之前那句话，他也就知道个“西”字。
“不，是由西聚集。”华元嘉回答道，却也是只看着月岚。
“是。”月岚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说，你们照顾照顾我好不好？咱们能不能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我也不需要知道你们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就告诉我结果好不好？”何警官急死了，半天也听不懂他们的话。
“好，那我们就看看我们各自的结果有什么差别吧。”月岚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她手指动得飞快，不一会儿，长长的一篇小论文就写完了。
“何警官，我把这份东西发给你啊。第一部分是接下来可能发生盗窃案的时间地点，你最好都安排人去暗中保护。
第二部分，可能藏匿婴儿的地点。第三部分，是可能藏匿歹徒的地方，以及他可能的行进路线。
这边有一份地图，我等一下再仔细标注一下。不过这一部分没有得到时间，如果到时追踪到附近的位置的话，可以用这份图来预判歹徒下一步的动向。”
月岚这一套利索的动作把何警官给震惊到了，他咽了咽口水，用眼神询问着华元嘉。
——你们算命的都这么厉害的吗？
华元嘉不想回答。
要是都这么厉害，他早就帮忙把歹徒抓到了。看来他的预感没有错，这个月岚……确实很特殊。
月承的底细他都很清楚，那这些东西，就是她口中那个老师教的了？学生都这么厉害了，那老师该是何等人物？
“但是，何警官！”月岚郑重地说道，“以下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能预测到的未来，都不是真正的未来，这当中还有无数的变数，万万不要把我告诉你的这些东西奉为圣旨。”
“我给你的这些数据都只能当成是辅助，如果把它们奉为真理，或许你就在这次事件里回不来了。”
前面的话何警官都没什么大的反应，他还在看着新得的宝贝数据，直到听到月岚的最后一句话，他才猛然抬头，“你说什么？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是死的意思。”月岚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既然这何警官不喜欢拐弯抹角，那她就不拐弯抹角了。
“你是说我会在这次案件里死掉？”虽说穿上这身衣服，他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殉职的心理建设，但这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对他死亡的预知。
“我说了，预知的未来不是真正的未来。”月岚学着华元嘉的样子，同样朝他笑了笑，“你来跟你发小解释一下？”
也不知道玄门都教些什么东西。
“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而当我们直接得到果的时候，因也就随之改变了，此因非彼因，此果非彼果。你知道蝴蝶效应的吧？”华元嘉的回答虽然拗口，却易懂。
“那所以我怎么才能不死呢？”何警官继续问道。
事关性命，他更着急了。
“我刚也说过了，你若是把这些数据奉为真理，就可能死。”月岚接话道。
“那我该怎么办？你给我这些东西，我又不能用它？不用我就更破不了案，用了我就会死？”
何警官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他想象的那么无私，他有老婆、有孩子，上头还有父母要奉养，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你不要把每句话都读成肯定句啊，一切都是在变化的，而且我说的是，把预知的未来当成事实。”月岚感觉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我知道了。”何警官这才算是理明白了。
但他还是害怕，真到了危急关头，手里有这么一份资料在，谁敢保证自己能理智地思考这些都未必是真实呢？
就算不管其他人，他自己就不敢保证自己。
“好了，我把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月岚起身送客。
华元嘉：“多谢。”
何警官：“谢谢！如果接下来还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来找你吗？”
他心虚，他甚至想把这案子移交给同事。
“可以，对了，刚刚忘记说了，我不免费的，今天的先记在账上，等你们案子破了再来结账吧。”
月岚这做法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事办完了才说要钱什么的……很像某些凡人骗钱的招数。
但在场的两人谁都不会把这事往这方面想。
“好的！一定！到时一定给您包一个大大的红包。”何警官说完看到月岚递过来的账单，两眼一黑，想立刻晕过去。
这账单……他是要砸锅卖铁才能凑齐啊！找上头报销的话，这么大的数额……上头要以为他贪污了。
“何警官不要急，我想华先生会很乐意替你付这账单的。”月岚再次朝华元嘉笑笑，“是吧？华先生。”
“是。”华元嘉扫都没扫一眼账单，直接接受了。
看来玄门果真是富得流油啊……
月岚默默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什么时候去玄门搜刮一趟，毕竟帝君可是玄门的创始人，徒子徒孙的给帝君贡献口粮什么的，好像合情合理啊。
“谢了元嘉！”何警官拍着华元嘉的肩，总算是缓过来了。
“二位慢走。”
送走客人，月岚才带着紫苑去认人。
至于白泽，她路过的时候看到它和星狼玩（打）得（的）正（激）欢（烈），大概是已经融入这个新家庭了，也就不需要她来带着熟悉了吧？
一到后院，月岚发现还有客人在。
其实也算不得客人了，梁雅书现在除了正常的工作时间外，几乎就是驻扎在这个院子里了，哪有客人每天至少两次报道的……
几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一台小巧的机器放在正中央，旁边堆着很多碎屑，还有一个个小小的成品。
“这是什么？”月岚问道。
“这是我们的广告！”谷雨拿了其中一个成品过来，向月岚邀功。
成品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灰扑扑的，也没什么美感可言。
“这是什么广告？”她在这上面一个广告语都没看到。
“你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吧！这是全息广告，到时你给我拨一笔钱，我把这个投放到大街小巷去。如果钱再多一点，我们还可以找一些相关的产品，随着产品投放出去。”
谷雨一边说一边跟月岚演示，她打开手中那灰扑扑的小盒子，内部精细的结构就开始运转，全息的影像在盒子上方呈现出来。
谷雨一个人在上面说了几句干巴巴的广告语，然后广告戛然而止。
“你告诉我，你这叫广告？”就算月岚不懂，也知道这广告一点都不成功。
谁想听人说广告语啊？
“没有没有没有，这个只是一个展示，到时真正的成品会再重新录入广告片的。这不是广告片还没时间做嘛！接下来几天就是要做这个广告，如果你能再拨一点钱，我们就能请几个有名的明星来给我们做宣传了！到时效果一定好！”
谷雨搓着手，她知道月岚手里有钱，或者说是有能换钱的玩意儿。
但是，谷雨啊，你知道你是在跟帝君抢口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