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1 / 2)
吴子云通宵一晚上,喝了酒又照顾精力充沛的常桦,到了晚上困意蔓延,照顾常桦吃完晚饭就睡下了。
当然,晚饭在某位耍赖人士强烈要求下,依然是用喂的。
昏黄的灯光下,常桦静静地看着吴子云熟睡的面容。
她可爱的脸上那一点尚未退去的婴儿肥贴在鼓溜溜的枕头上,轻柔的头发松散地顺着脸的轮廓搭在奶白色的床单上,纤细的手轻轻抓着被角。
吴子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放下所有戒备,像小孩子一样乖巧。
常桦望着她的的眼神很深,金色的项链顺着他的姿势坠在半空。
对于这条项链常桦似乎有着什么重要的信仰,他紧紧握住项链将其贴在胸口,仿佛是把吴子云紧紧地搂在胸前。
他恨不得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让外面的一切无声地运行,而吴子云像都德的诗篇中那样,成为“繁星中最娇小最璀璨的一颗星,因迷路而停落在自己的肩头安眠。”
吴子云不明白最近为何总时不时地梦见常桦,有些是光怪陆离的事情,而有些是过去真是发生过的。
这次梦境将她带回到3年前高中的天台上。
“这个给你”,常桦拿起天台上摆着的一盆多肉,“人们都把我当成不会说话的怪胎,你是唯一听我诉说,试图理解我的人,我在这世上没什么喜欢的东西,或是喜欢的人,只有这盆多肉是我母亲疯魔之前给我的,我一直养着的,我把它给你,帮我养下去,谢谢。”
他诉说着,像是在念他的遗嘱。
“你就这么死了,不想报复吗”吴子云问。
“报复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常桦稚嫩中带着小奶音说道。
常桦这个混蛋,到底都承受了些什么。她混沌的意识无声地想着,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盛夏的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头,在薄雾中撒下一片朝晖。
冷杉早早地起了床,刷起今日新闻。
头条几乎清一色显示着“今天一早玄武市警察局被多家媒体围得水泄不通,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伦桑”,“潘海民事件进一步发酵,社交媒体疯狂转发”“相关部门并未回应潘海民事件”等等。
冷杉打开链接,是一段视频,里面坐在椅子上面对镜头的人冷杉记忆犹新——潘海民坐在他们发现的那间房子里,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弹幕多得几乎看不到潘海民的国字脸。
“以上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在此我希望向全世界收看我视频的人发问,你们分得清有罪和无罪,谎言和真实吗?我来告诉你们,世间的一切皆罪恶,你们的不反抗是对罪恶清醒的纵然,任何一个时代的败落,我们需要谴责的不单是罪恶的实施者,更是清醒的服务者,我们的善良与邪恶同罪。因此我们务必让那些罪恶的人付出代价。最后,入局者终将取得胜利。”视频不短,大概20分钟。
弹幕不约而同地在刷“什么是入局者?”
反复看了第两遍的时候,在看到第三遍的时候,页面显示链接已失效。
这样危害社会治安的视频不是被举报,就是要被强制删除的,而现在拆迁大队估计已经在运走中央广场雕像的路上了。
冷杉并不意外地放下手机,拿上相机准备去警察局门口凑个热闹,突然手机震动了两声,屏幕正中央显示着“肖沧澜”。
肖沧澜粗旷的声音说道:“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你爸的事我今天会给你个交代。”
“八成是从警局后面跑出来逃难的”,冷杉心想。
冷杉出了学校,一辆黑色宝马停在学校大门前,按了两声喇叭。还没到上班的时间,马路上空荡荡的。
车窗摇下,肖沧澜带着墨镜从车里探出头对冷杉道:“上车”
只见肖沧澜脸上的络腮胡还挂在下巴上,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刮,放进水里可以当海胆养,他眼皮有些下坠,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
冷杉没有立刻上车,她掏出手机拍下了肖沧澜的车牌号。
她坐上副驾驶,说“要带我去哪,不是要说我爸失踪的原因吗”
“等到了就知道了。”肖沧澜发动了汽车。
玄武市的市中心和郊区有明显的分界线,郊区位于南边,市区位于北边,而中艺大学正处在靠近分界线中间的位置,因此方向十分好认。
见他向郊区方向开去,冷杉说:“我已经把你的信息和车牌号发给朋友了,你要是想掩盖自己的罪行杀人灭口,我朋友会帮我会追查我的下落。”
肖沧澜左胳膊支在车窗框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打趣地看了看冷杉,扬起一边嘴角笑出了声“现在的孩子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与此同时冷杉注意到肖沧澜腰间不显眼地鼓起一块。
黑色宝马穿过郊区高速,拐上一条匝道上,开到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野上,了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