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赴约若初受辱(1 / 2)
这日晚间,正是华灯初上,慕若初一身女装打扮,正与梅龙笙在「静贤斋」下棋,冯少游携两位友人进得门来,一眼瞧见梅龙笙正是与一位小娘子下棋,上前招呼道“梅兄在此会的是哪位佳人,怎不引荐与我?”
不等梅龙笙回答,慕若初转过头来,一脸怪笑道“冯兄可是吃醉了?竟认不出我么?”
他一见之下,登时怔住,半晌才惊讶道“你...你是...慕兄?”
慕若初笑道“前日送去府上的海棠玉壶春瓶,冯兄可喜欢?”
冯少游这才信了她便是慕兄,叹道“想不到慕兄竟是位绝色佳人!哦不,如今该叫慕娘子了。”
慕若初笑道“佳人谈不上,冯兄若还当我是好友,便同龙笙一般唤我若初便好。”
冯少游欣然笑道“那今后若初也只唤我少游便是。”
说话时,就听远处两人唤道“冯兄,再不来,可要罚酒了!”
慕若初忙道“那你先去吧,我们改日再聚。”
冯少游道“改日请二位到府上吃酒。”说着与两人行了一礼,便去了。
一局棋罢,两人出得静贤斋,梅龙笙驾了马车将她送至紫石街武大家,方才离去。
次日上午,慕若初送了文稿,在龙笙茶楼略坐了坐,便离开了,路上买了现成烧鹅、小菜,拎着回了紫石街。
来得门前,敲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开门,正疑惑,就见潘金莲打从王婆茶坊走出来,正与王婆道别,转身见慕若初回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局促迎过去,笑道“初儿,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慕若初见她薄施粉黛,淡扫娥眉,钗环满头,脸颊含春,穿了新做的粉蓝袄裙,打扮的十分精细。不禁心下一沉,淡淡道“买了些吃食,想着早些回来陪陪姐姐,姐姐去那婆子的茶坊做什么?”
潘金莲一面开门一面说道“王干娘央我做送终衣裳去了。”正说着,就见西门庆一脸春风得意的从王婆茶坊出来,拿眼望向这里,正与男装打扮的慕若初目光相对。
西门庆不由一愣,恍然想起,怪道觉得她眼熟,原来是那日药铺里的“俊公子”。
那潘金莲开得门来,偷望西门庆一眼,对慕若初道“外头寒冷,妹子快随我进屋吧。”
慕若初瞪了西门庆一眼,转身进了院门,重重将门关上。
潘金莲一惊,问道“妹子如何一脸怒气?”
慕若初一言不发,进得屋中,将吃食放到桌上,也不脱披风,也不换鞋,径自坐在凳上,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与那西门庆好了?”
她直辣辣的一问,竟把潘金莲问的反应不及,怔了半晌,才辩白道“你听谁胡说?没有的事。”
慕若初直直凝视她道“金莲姐,我知你心中怨恨,可你若一时冲动做下错事,往后可难回头了!就算你想改嫁,那西门庆也绝非良配,莫说他不会娶你进门,倘若一日你真给他做了妾,难道会比现下过得好么?还不是万事由人摆弄?”
潘金莲被她说中心事,脸色变得惨白,一时站不稳,颓然坐在凳上,沉吟半晌,凄声道“你休说些风凉话,你的命多好,在外头左右逢源,又能赚钱养活自己,人人都喜欢你!我潘金莲哪里不如你?我也想被人追捧,被人怜惜!”
慕若初蹙眉道“你只道我命好,可你不知,路是自己走的,你若不肯认命,为何不叫武大哥休了你?”
潘金莲苦笑一声,道“我一个婢女,被卖给武大做老婆,在这儿好歹也算有个安身立命之地,离了这里,又能去哪里?”
慕若初正色道“姐姐若能与武大哥和离,初儿愿意养着姐姐!你一日嫁不得如意郎君,我就养你一日,一辈子嫁不得如意郎君,我就养你一辈子。”
潘金莲震惊不已,怔怔的望着她,两行清泪簌簌流下,幽幽道“妹子,这世上,再没一个人似你这般待我好,只是...只是...我已同那西门庆...”话未说完,便忍不住伏身痛哭起来。
慕若初轻抚她肩膀,柔声道“只要姐姐不再与他来往便好。”
潘金莲担心道“可那西门庆与王婆,岂肯善罢甘休?”
慕若初道“我自有办法打发他。”
潘金莲感激的望着她,道“能得初儿这般好妹子,我也不算命苦了,也莫要提和离之事了,大郎必定不肯答允的。我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一世,罢了。”
慕若初又安慰她许多话,眼看快到晌午,潘金莲方才起身,将烧鹅小菜盛盘摆桌,又烧了一壶酒,专等武大回来一起吃了,不在话下。
日影西斜,门外忽然来了辆马车,是冯府的下人来请慕若初到府上吃酒。她穿戴整齐,披了狐裘风氅,嘱咐潘金莲几句,便上得马车,往冯府去了。
马车行至县西街冯府门前,冯少游早已候在门口,见她来了,忙迎上前,满面欢喜道“若初!”
慕若初下得马车,笑道“头一次来你府上,你可得带我好好逛逛。”
两人有说有笑,进得府来,但见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景致华丽秀美,两人绕过一片廊亭,来到一所小院,进得正厅,厅里摆设华贵,厅中一张紫檀圆桌,桌上摆满了乾果蜜饯、珍馐美味。
冯少游将她请得座前,道“这一桌子吃食,都是你素日爱吃的。”
慕若初拿起一颗雪山梅,丢在嘴里,笑道“当真都是我爱吃的,真可叫我犯愁,这满满一桌子美味,我如何吃的完?”
冯少游笑道“你爱什么,吃不完的,都带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