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廊一角（1 / 1）

玉书阁外，红色长廊铺满白雪，婢女们低着头，认真地清扫着，许是天冷的，一句闲话竟也不讲。长廊尽头转角处，艳丽女子一袭粉衣，姗姗而来，婢女见而拘礼，无一敢又半分怠慢。

“你们谁是莳眉？”女子声音动听像个黄鹂，绛唇轻启，立马一婢女微微上前：“奴婢莳眉见过百里良娣。”

“嗯。”百里青荷点头，示意她免礼，她打量着这有些特殊的婢女，五官确实美，但……皮肤着实糙了些，目光停滞在她握紧扫帚的双手上，厚茧显而易见。

方一入东宫，就有人挑拨是非，讲起莳眉在东宫，太子待她同其他婢女有些不一样，如今这一瞧，完全是多虑了。

“我的住处里，积雪甚多，原也不打紧，但太子殿下今夜留宿听雨堂，到底是要比别处干净些，你左右也是扫雪，不如先去我处搭把手，我院里仅两婢女，怕是忙活不过来。”百里青荷语气平和，甚至有几分祈求的意味，莳眉受宠若惊，慌得行礼：“能伺候良娣是奴婢福分，良娣此言严重了，奴婢这便去。”

“嗯。”百里青荷点头，正欲转身先回住所，却见长廊尽头赫连祁正缓步过来，便盈笑上前：“殿下。”

其他婢女纷纷行礼，赫连祁将百里青荷扶起：“这积雪正融，怎么这会出来，仔细冻着。”

“谢殿下关心。”百里青荷脸上藏不住娇羞笑意，正想说些甜话，却见赫连祁紧盯着莳眉，百里青荷不解，傻愣看着，见赫连祁难掩怒气：“莳眉，习武馆你可有清理干净了，竟在这儿闲逛，当真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奴婢……奴婢……”莳眉也很少见赫连祁冲她发怒，竟一时哆嗦得讲不出话来，赫连祁又是一声怒吼：“还不赶紧去，需要本宫请你吗？”

“是，奴婢告退。”什么都来不及解释，拿着扫帚匆匆退下。

“殿下息怒。”刚入府的百里青荷，既然也没见过，惶恐低下了头，却见赫连祁语气恢复了平和：“爱妃莫怕，本宫只是厌恶奴才们误事罢了。”

“是……是。”怕赫连祁再生气，便也不敢再提扫积雪的事情。一副新入门小媳妇模样。另一头，勠力款款而来，避而不及，只能上前行礼：“殿下安，百里良娣安。”

“勠力侍卫。”百里青荷不自主唤道，丝毫忘了旁边的赫连祁。

“好巧，你到本宫这处来，可有何事？”赫连祁语气冰凉。

“回殿下，属下无事巡视东宫安危罢了。”勠力低着头。

“巡视？”赫连祁嘀咕，一边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百里青荷身上，道：“天冷了，仔细着凉。”赫连祁语气温柔，百里青荷受宠若惊，结巴了些：“谢……谢殿下。”

“那你边去巡视吧，也省得打扰本宫同青荷这对……新婚燕尔。”讲得有些戏谑，脑海里思索了许久方才讲出。

“是。”

夜间。

听雨堂内稀疏地洒满白雪，院里枝丫结了霜，月光乌云半掩，冷风忽地来处来，滞留不久又匆匆别处去，门外可怜两个婢女蜷缩着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