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1 / 1）

那天的翌日薛年仍与德合相处的很好，不忙于公务的时间德合陪着他到处走走，亦无人惊扰。

第三日也是相安无事的，而那译官开始对德合旁敲侧击，大意是问她准备何时宣告两国好事。德合含糊地带过。

第四日宋不惩与她相拥时，有抹朱色在墙后一闪而过。

朱满开始有所行动。

这晚朱满来了张字条，说一日不见朝思暮念，想要与陛下在湖心亭一聚。

德合回了张字条说好。跟着很快便入夜，竹君本来意欲跟随德合一同前往，被她拦下来。

随后德合单独去往那座她既瞧见过朱满教降香弹琴、也与朱满一起看过荷花灯的湖心亭。就见那人已经披着件薄衫坐在那，手边儿放着一碟青梅一壶酒，旁侧点了一炉香。见她来了立即绽放出清清冷冷的笑来：“陛下。”

德合客气地笑了笑，走到与他隔了些距离的石阶坐下去：“皇夫找朕有何事？”

朱满却是不谈事，只去那湖中捞起捧水，眼静静地瞧着里面沉甸甸的月：“陛下可还记得从前曾对臣说，这样明月就在陛下身边。”

湖水从他指缝间慢慢地流去，落在朱满纤尘不染的衣衫上，朱满眼仍然是清冷的，好像他生来就如此，但当中又压着些寂静的执着。

德合微微叹息，甩出条手绢给他，正覆盖到那水中月上：“河流能亘古，水也易逝，人命关天，人生亦如寄。这月的圆缺朕尚且记得，你说的事朕倒是不记得了。”

朱满手稍地一颤，那块手绢落进他掌心的水里，洇起一圈圆月似的的水痕。

德合想这难得的一聚，怕也是最后一聚，便把话和他说清楚：“朕之前也和殷卿一起赏月，殷卿说他从小就喜欢天上的明月。朕与殷卿一样，自幼便喜欢这明月，可喜欢也只能是喜欢，若非要捞一个影子在手里，凑近了一看也真真假假，不过如此。你也说过，也有东西朕注定一辈子攀不到。”

朱满闻言抬起眼瞧着她：“陛下曾与丞相一起赏月？”

德合说殷卿是朕左膀右臂，朕对他别无他情，与他赏月就像朕与唐慧竹君赏月一样平常。

德合说的坦然，朱满却是笑了，跟着他问道：“那陛下对宋将军又是何种感情？”

德合还未开口回答，朱满焚的那炉香却是燃尽了最后一截，德合只觉得眼前的湖水与天都融到一起，星月在晃动着，跟着她眼前天旋地转，一切都变作朱满那张至绝的面庞。

朱满伸手一接，她已经倒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