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老爹一夜未归。
茉丹修女昨天喝高了,早晨头痛欲裂,她塞给阿黛拉一包糖果让她转交给桑铎·克里冈。
“你们看他的脸,一定经历过非常可怕的遭遇,可怜的孩子。你们万不能以貌取人啊,有的人表面看起来凶,内心却是个温柔的人。”修女满面虔诚,用“愿天父保佑他”作了结语。
艾莉亚表示怀疑:“我认为猎狗不是那种喜欢吃糖的人,也许送排骨更合适。”
阿黛拉却兴致勃勃:“这肯定是猎狗第一次收到女孩的糖果,他会很高兴的。”
珍妮·普尔被昨天的死亡事件吓破了胆,宣称即便贝勒·唐德利恩亲自来请她也不会再去比武大会。
侍卫戴斯蒙和凯恩送他们上马车,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带上三只小狼。
他们来得较早,营地刚开始恢复生气,肥美的烤香肠在火堆上嘶嘶作响,滴着油汁,空气中充满蒜头和胡椒的香味。年轻的侍从跑来跑去,而他们的主子坐在营帐口的折叠桌边吃早餐。艾莉亚和布兰在营帐间跑来跑去,观察各大贵族摆在帐篷前刻有家徽的盾牌:银色飞鹰是海疆城,布莱斯·卡伦家是夜莺与田野,雷德温家族的葡萄串,佛雷家族的双塔,派柏家族的跳舞少女,提利尔家族的金玫瑰,红苹果是果酒厅的佛索威,青苹果是新桶城的佛索威,还有花斑野猪、红色公牛、燃烧之树、白色公羊、三重螺旋、紫色独角兽、黑蛇、长角猫头鹰,最后是御林铁卫如黎明般闪亮的纯白纹章。
珊莎提议:“我们去比武场那里坐着吧,你可以等猎狗赢了比赛再把糖给他。”
“万一他输了怎么办?“
“正好缓解他失败的沮丧情绪。”
“好主意。”阿黛拉嘴上这么说,却步履不停,饶有兴致地打量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家徽。
珊莎只好跟着她走:“你把洛拉斯爵士的玫瑰放哪儿去了?”她把百花骑士赠予的红玫瑰骄傲地别在领口。
阿黛拉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毛领斗篷的矮子朝她们走来,怪了,他穿这么多不热吗?虽然现在是早上,但阿黛拉觉得和北境相比君临真是热死了。
“你有徒利家的容貌,你一定是她的女儿。”男子年龄看起来和奈德差不多,发际泛着几丝银白,留着一撮好笑的尖胡子,容貌倒是很英俊,不由令人为他的身高遗憾。
珊莎看到他斗篷领口的银质仿声鸟,他的外衣上也绣满了仿声鸟,心想她从未听说过这家贵族。“我是珊莎·史塔克,我想我还没有认识您的荣幸。”她不安地说,对方嘴角扯出笑意,但灰绿色的眼睛没笑。
“培提尔·贝里席。”他风度翩翩地报上家门,“你一定是阿黛拉,我在君临听闻过不少关于你的传说。”
“恐怕是‘谣言'吧,大人。“阿黛拉冷冷地说,她不喜欢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
“你和你的姐姐一样漂亮。”贝里席伯爵轻声赞美,“而令堂曾是我心中爱与美的皇后。“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待他走远,阿黛拉对珊莎道:“那家伙就是小指头,他的父亲是一个五指半岛的小贵族,在九铜板王之战中,他的父亲与徒利家族结下友谊,所以被送到奔流城做养子,和母亲、莱莎姨妈,还有艾德慕舅舅一起长大。后来……”她撇撇嘴,“我想他爱上了她,当母亲与布兰登大伯订婚时,他要求决斗,结果被比他大好多的布兰登很轻松地打败。”
珊莎说:“他好可怜哦。”这种贵族八卦她也有所耳闻,但凯特从未向女儿们提及这段童年往事。
阿黛拉皱起眉:“我不喜欢他。”自打来到红堡,挥之不去的危机感使她不时散开精神力观测周围,从成百上千张喋喋不休的嘴里采集信息。“很多人说他是个撒谎精,他说过对母亲不好的话。”
珊莎一惊:“什么话?“
阿黛拉附在她耳边悄声嘀咕一阵。
珊莎脸红了,气的:“他怎能如此玷污母亲的名誉,他并不是真的爱她。”
“以后看到他绕道走。”
“但是莱莎姨妈……”珊莎又小声道。
阿黛拉示意她噤声:“我们只消知道她是个傻瓜就行。“
在营地上睡了一宿的乔里、埃林和哈尔温护送着布兰与艾莉亚走来,后两者找到了他们不起眼的帐篷。
哈尔温高声说:“史塔克大人正和国王在一起,他过会儿就来。”
当奈德坐在珊莎身边就位时,当天第一场比武的号角正好吹响。
桑铎·克里冈穿着一袭烟灰色战甲、身披原谅色披风、头罩狗狗钢盔率先出现在场子上,紧接着金光闪闪的詹姆·兰尼斯特骑着优雅的血棕色战马进场。
小指头高声宣布:“一百枚金龙币赌弑君者赢!”
“我跟!“蓝礼喊回去,“我看猎狗今儿非常肚饿。“
小指头冷冷回敬:“狗就算肚饿,也知道不能咬主人的手。“然后他转向提利昂·兰尼斯特,“小恶魔,你怎么一声不吭呐?”
提利昂悠哉游哉地啜饮着高脚杯中的夏日红:“200枚金龙,我赌猎狗赢。“
詹姆闻言冲他高喊:“提利昂,你怎么长他人志气?”
提利昂吼回去:“因为我就是想和这些人唱反调!”
珊莎望向王家就座的高台:“王后今天没来耶,乔佛里也不在。”
“Who cares!”艾莉亚与布兰齐声道。
阿黛拉向他们讲述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王后因为国王闹着要参加团体比武怄气了。“
奈德忙道:“国王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珊莎动情地说:“王后很关心国王嘛。“
阿黛拉意味深长地一笑。
弑君者与猎狗的比武就是一场笑话,阿黛拉认为詹姆·兰尼斯特太自大了,要么就是没认真,他每个回合过去,总要开小差——向观众席里某个女士抛个飞吻呀,和侍从开开玩笑呀,最后,他在尘土里盲目地打着滚,装饰繁复的狮头盔被打歪了一边,摔下来的时候又给撞凹了进去,结果他无法把头盔摘下来。他的侍从只好领着自家不能视物的主子去找铁匠,观众如雷的哄笑与嘘声为他们送行,而劳勃国王在座位上前仰后合,他的肚皮都快笑炸了。
这是个好机会!
奈德不解:”阿黛拉,你去哪儿?”
阿黛拉追上正在离场的猎狗:”桑铎先生,等一下。”
”嗯?”猎狗如山的身形一顿,转过来,”什么事?”
阿黛拉双手奉上糖果:”这是修女的谢礼,她今天觉得不舒服,无法亲自过来。”
猎狗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以轻蔑的姿态拿过糖果:”行了。”然后继续前行,与百花骑士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