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守卫室塔顶的房间是临冬城的女孩儿们的缝纫课室,除了公爵夫妇的几个千金,管家女儿珍妮·普尔、罗德利克爵士的小贝丝和在马厩工作的乔赛斯的双胞胎女儿班蒂席拉也经常和她们在一起接受茉丹修女的教育,这些女孩儿都是珊莎的粉丝。
女孩们织着手上的东西低声聊天。
“你们说王子是不是很帅啊?“珊莎的朋友珍妮嘴角挂着痴笑。
“那是肯定的咯,王子都很帅。“
“会有罗柏少爷好看吗?”
“其实席恩大人也不错啦。“
双胞胎七嘴八舌地说,这些十岁左右的女孩在心智上几乎没什么两样。
阿黛拉没有参与她们的谈话,她盯着墙上绣有灰白冰原狼的巨幅织锦,手指捻住绣花针,暗自发力。
“葵花宝典。“阿黛拉得意地低喝一声,绣花针破空而去,不偏不倚钉在冰原狼的眼睛上。
茉丹修女只顾盯着艾莉亚,没去管窃窃私语的女孩们,也没发觉阿黛拉的小动作。
“艾莉亚,专心,别看窗外。”
“艾莉亚,这是什么?”
“冰原狼。”
“我已经弄了最简单的图样给你,可你难道连自己家的家徽也绣不好吗,史塔克大人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我父亲才不会为这种无聊事伤心呢!”
凯特琳推门而入,女孩们停止说话,正襟危坐。
不苟言笑的茉丹修女对着夫人笑开了花:“凯特琳夫人,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孩子们,她们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珊莎的针线活儿就和她的人一样漂亮,她的手纤细又灵巧。”笑语。
“艾莉亚的手和铁匠没什么两样!”冷哼。
“阿黛拉小姐,你的缝衣针去哪儿了?”茉丹修女惊呼。
“我……“阿黛拉思考着借口,瞠目结舌。
凯特琳大惊失色,掰开她的嘴巴:“圣母保佑,但愿你没吞下去。”
阿黛拉挣脱母亲的钳制:“我不蠢,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儿了,反正……就是不见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凯特琳叹了口气,拾起她的织品,上面只有一只灰白花色的冰原狼,却惟妙惟肖,绣得非常精致。
“这是谁?”
“随便谁啦,反正那些狼长得都差不多。”阿黛拉灵机一动,“母亲,布兰的命名日快到了,我想把这块织锦做成短裤送给他。”
“嘘——“茉丹修女喝止她,“淑女……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这没什么。“凯特琳忍笑,“我们会的。“她收起她的作品,又对着艾莉亚那块模糊不清的东西叹了几口气,一言不发地从缝纫课室离开了,城堡里可还有一大堆活儿等着她处理。
凯特琳夫人离开后,艾莉亚把插着缝衣针的织锦往篓子里一扔。
茉丹修女那薄得几乎看不见唇的嘴愤怒地张大了:“艾莉亚,你去哪儿?”
艾莉亚没好气道:“去做我这双铁匠的手该做的事儿!”
“阿黛拉,你去哪儿?”
阿黛拉奇怪地看着她:“母亲夸了我呢,我的功课已经做完了。”
茉丹修女那又直又尖的鼻子喷出一股气:“可是你只会绣冰原狼。”
“是啊!”阿黛拉愉快地说,“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贪多嚼不烂。”
“什么!?”
阿黛拉溜出去后,听到茉丹修女发出一声尖叫:“谁,谁把缝衣针扎到墙上的?”
君临距临冬城约1200英里,国王人马众多大大拖慢了速度,昨日临冬城又收到了国王的来信,他们终是要到了。
厨房外头瓜菜兽肉堆积如山,主厨盖奇一边给肥猪开膛破肚,一边骂骂咧咧该怎么喂饱国王这三百多张嘴,猎人门外还拴着不少待宰的家畜。学士塔楼临近厨房,鲁温抱怨屠宰家畜的血腥气让鸦巢躁动,狗舍里的狗儿也不安地在笼子里来回跑窜。
临冬城从未这么热闹过,为了应付王族,素来节俭的奈德大人大出血,请来工人、乐队、歌手、理发师、马僮和大量男女仆人。校场和大小庭院人来人往,帮忙搬运酒桶,清理地面,洗刷牲畜。女仆忙里偷闲地和临冬城的侍卫调情,歌手则当场在衣裳破烂的人们中间练起了嗓子,农民小贩闻风而至,直接在城堡外头练摊儿兜售蔬菜瓜果。
大厅里凯特琳夫人与管家维扬·普尔指挥工人们把沉重的烛台吊上天花板。
凯特琳特别嘱咐维扬:“提利昂大人的房间要备好大量蜡烛,据说他通宵读书。“
维扬扁起嘴巴:“我倒听说他通宵饮酒。“
“他能喝多少酒啊?“凯特琳面有难色,也许是觉得下一句话很粗鲁,“他那样的……身量。“
“我们从酒窖里取了八桶麦酒。“
凯特琳点头:“不管怎样,蜡烛不能少。”
阿黛拉牵着蕾佳娜的绳儿,走到哪儿人们都给她清出一条道,大部分人都会害怕一只体型赛过小马的冰原狼,父母和鲁温师傅建议她把狼关进神木林,她死活不让,蕾佳娜很乖,蕾佳娜是一只成熟稳重的冰原狼,从不乱咬人。在家人的坚持下,她只好退让一步,给蕾佳娜上了绳。
艾莉亚戴着前几天捡来的那只破头盔,娜梅莉亚与罗柏的冰原狼灰风在地下撕咬,发泄生长期的小狼过剩的精力,琼恩的白灵静静地站在一边,对兄弟姐妹的游戏毫无兴趣。
这个灰暗的房间是临冬城的常驻理发匠Tony老师的工作场所,琼恩抱着胳膊厌恶地看着这一切:“你母亲为何硬要我们打扮漂亮见国王呢?”
罗柏摸着刮干净的下巴:“肯定是为了见王后吧,听说她是个挺讲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