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 / 2)
一时间满座皆惊,无一不看向李娇。
这身着白衫的翩翩公子竟是当朝公主?
李娇冷冷看向侍卫,无奈他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她索性认了身份,顺便气气皇宫里那位。
“本宫甚是喜欢这孩子,这便带走了。”她瞧着老鸨说道。
老鸨腿一软跪了下来,哆嗦道:“您、您请便。”
自那之后,坊间传言淮阳公主女扮男装逛青楼,看上了青楼一小倌,堂而皇之的带回府上。
这事委实把先帝气得不轻,他派了傅公公去沐云府婉转的表达圣意,让她行事别如此乖张,免得落下坏名声。
她闻言放声大笑,只道:“顾言之当朝抗旨拒婚时我还有好名声可言吗?”
“傅公公,你回去吧。告诉陛下,本宫这辈子都不想嫁人,只肖在府上养几个面首便可欢欢喜喜的度过余生。”她如是道。
傅公公无奈回宫转述,先帝坐在龙座上久久无言,最后只余一声长长叹息。
彼时秋奴刚入沐云府,从未想过他会从地狱般的生活一下子到达‘仙境’。住着轩宇楼台,食着珍馐甘醴,丫鬟随侍伺候着。
李娇告诉他,秋奴这个名字不好,她给他重起了个名字,日后就叫鹿弥。她还喜欢他笑,他笑起来时颊边有若隐若现的酒窝。
“鹿弥。”他喃道,露出此生最愉悦的笑容。
随着他日渐长大,他愈发依赖她,而她也愿意宠着,渐渐养成了如今这任性娇纵的性情。
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可说长……仿佛又像昨日的事历历在目。
清静的小径上,只留一声轻叹。
走着走着,踏过月洞,她蓦地停下了脚步,这才徒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闲逛到曲荷苑门口。
荷池边的倾长身姿在月色中略显孤冷,他背对着她长身而立,墨发在风中轻扬着。李娇失神片刻,曾几何时,她也曾站在身后这么看他,那时她还少不经事,而他还是少年青涩的模样。
怎会走到这来……她带着恼意看向身后的几个丫鬟,三人或抬头望天或低头不语的躲避她的目光。都在心中不约而同诽腹道:殿下您带着路,怎么反倒怪上我们了。
再想悄然离开已经来不及了,顾言之回身望向她,微微俯身行礼然后朝她走来。
他在离她两尺距离站定,低声问道:“殿下怎么还未歇息?”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的面容,剑眉入鬓、薄唇轻扬,他的眸底很深邃,映着她素白的身影。
李娇默然无言,她看不透他。
那日在寝殿他的辗转温柔,而后人前的谦和疏离都令她捉摸不透。
曾经她爱极了他身上清隽淡恬的气息,她总觉得日后的驸马就该是他这样的,可如今她恨透了……
顾言之,你心中到底将我置于何地?
她默问着,如果不爱她,那日为何要那般温柔对待她?可如今爱她,五年前为何要那般羞辱她!
她心上钝痛,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冷然。
“我累了,回去吧。”她对檀音说道。
“殿下。”他唤道。
“有事吗?”她手指捏紧绸帕。
他温润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令她仿佛陷入迷幻,一时沉沦难以自拔。
他道:“殿下,要在臣这留宿吗?”
李娇脑子里嗡嗡作响,脸颊已悄然红透。她知道她该拒绝的,可不知怎的,神使鬼差下她微微点了下头。
丫鬟们十分识趣的退下,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顾言之进府将近半月,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苑内。
他向来爱素净,屋内很整洁,她送来的玉器金饰都安置在了外头,寝殿内连一件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她故意道:“怎么?本宫送的物饰不喜欢?”
顾言之到桌前斟了杯清水过来,淡笑道:“殿下送的臣都喜欢,只是屋榻里不爱摆放陈设。”
她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他在她面前坐下,笑意盈盈道: “可要臣服侍殿下歇息。”
她脸颊腾地又红了起来,慌忙起身支吾道:“不用了,我、我只是进来瞧瞧,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既然进来了,他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
顾言之从背后揽住她,靠在她耳畔哑声道:“不要走。”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上,惹得她酥痒难耐。
“放开我。”
他没有松手,臂弯如同铁箍般包围着她,眸子里是不容拒绝的坚笃。
“留下来。”
她身子僵硬无比,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顾言之揽过她的腰肢打横抱起走向床榻,把她轻柔的放入床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