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1 / 2）

守在景和殿里的宫女香儿焦急地一遍又一遍来回踱步。

忽然听见殿中传来异响, 她舒了口气，转身朝御花园跑去。

宴席将要结束, 李曦和张皇后准备起身回宫去，忽然远处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唤声，二人顿了步皱眉看去。

傅公公呵斥道：“谁人在这儿大呼小叫，扰了圣驾。”

香儿跪在地上颤颤发抖道：“陛下、陛下, 奴婢有事禀告。”

“何事慌慌张张的。”李曦沉声道。

“淮、淮阳公主她……”香儿咽了口口水，佯装惊慌道：“奴婢在景和殿伺候着, 听见殿里有动静，生怕桑纳王子醉酒身子不利爽就推门进去, 看、看见淮阳公主竟在……”

“住口！”李曦铁青着脸喝道。

周遭众人还未离开，闻言皆是面色各异, 忽见年轻帝王森冷的目光扫视过来,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

“把她带下去。”张皇后说道。

香儿挣扎着尖声道：“陛下、皇后娘娘,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淮阳公主在桑纳王子屋里，不信您可以瞧瞧去。”

宴席上霎时静默无声，任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开口说些什么。

良久, 张皇后轻声道：“陛下, 皇亲贵胄都看着呢。”

李曦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转头四下寻找顾言之，如今也唯有他能救下这场面了。

“首辅呢。”他询问傅公公。

傅公公垂首道：“方才就不在席上了, 许是、许是到边上透气去了。”

李曦咬着后槽牙道：“这时候透什么气。”他握紧拳头, 一颗心如石头沉到了湖底。

“陛下。”李昶勾起一起冷笑, 说道：“不如去景和殿瞧瞧吧，若是那宫女胡说八道便乱棍打死，可若是……”

“不可能的，我王兄怎么可能和公主姐姐。”哲茜喃喃道。

“哲茜公主，有什么不可能的。”李昶嘲弄道：“男欢女爱总是伦理自然，何况我们这位长公主恣意得很，府上本就有三两个男侍，也不避讳这事。若是真与令兄两情相悦，两国促成一门姻亲也是皆大欢喜啊。”

“贤王！”李曦冷声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昶脸色微僵，半晌讪讪道：“其实……本王也是不信的，不如去瞧瞧？”

李曦皱眉艰难开口：“来人，摆驾景和殿。”

这样一桩皇家丑事原本就该低调应付，奈何那个叫香儿的宫女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出，又有李昶等人的煽风点火，分明是要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

眼下景和殿外站了不少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瞧热闹。

傅公公踌躇再三，叹息一声唤道：“来人，把殿门打开。”

……

青萍在景和殿外林子里守着，亲眼见着皇帝带着一干人进了殿，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可转眼心又提溜上来。

“看来刘奔把事办妥了，可殿下去哪儿了？”她低喃道。方才殿下不放心，说要亲自来瞧瞧，让她去把刘奔找来。可最后刘奔她没找着，回来时连殿下也不见了，这下可好，她急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幸而刘奔把事情办妥了，她得抓紧时间去告诉殿下才好。

这么想着，她回身准备再去找找……

“青萍，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清冷的女声唤住了她。

青萍目瞪口呆地看着好端端站在眼前的李娇，颤着声道：“怎么可能……”她望了眼景和殿，又望了望她，跌坐在地上失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在这儿？”

李娇蹲下身，好笑地看着她，婉声问道：“本宫为何不能在这儿？”

“殿里、殿里的是谁……”青萍哆嗦着问道，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李娇勾唇娇笑，直起身一把提起她的后襟，迫使她站起身子。

“随本宫去瞧瞧热闹吧。”

李娇攥着青萍的手腕走进景和宫，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朝李曦微微福身，弯唇轻笑：“陛下，何事这般热闹。”

张皇后掩唇道：“长公主，你、你……”

话未说完，殿里传来凄厉的尖叫，众人一听那声音，竟是玉德公主！

李曦稍缓的脸色又是一黑，撇下众人快步进殿，抬眼便见床榻上还睡得正酣的桑纳和坐在床里头用被褥裹着身子一脸惊悚的李妍。

“你、你……”李曦脸色发白，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陛下，注意身子啊。”张皇后轻抚他的胸口道，她抬眼看了看床上二人，又移开目光低叹道：“来人把外头的人遣散开，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再把地上衣裳收拾起来，给玉德公主重新拿一套。”

“皇兄，不是我，我没有。”李妍满脸泪痕失声道。

青萍从门边挤过，跌跌撞撞跑进屋里，哭喊道：“殿下，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李妍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恨声道：“贱人！”

青萍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道：“奴婢不知道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