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往(2 / 2)
徐氏,这个女人,自己无法生育,便用计使所有可能诞下她丈夫子嗣的女人都不能生育。伪善的面具下,是一颗求而不得的嫉妒之心。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变成了心思丑陋的毒妇。
她可以嫁祸白枳,可以污蔑白轻,可以把后院变成战场。可她赢了,却也得不到丈夫哪怕一分半分的怜爱。
真是可怜。而她们,其实是一类人。
因妒生恨,因爱成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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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塘之期定在翌日。
这天晚上,齐府忽然乱了起来,看管松懈,男人趁乱带着她逃了出来。
半路时,终于露出了憨厚面具下的丑恶嘴脸,他恨恨地用莑语骂着脏话,举着明晃晃的匕首刺向她,白轻其实会些武艺,练舞之人,身体柔韧,躲开一个高大男人的刀却不大可能。可是八年未见,他不会知道,这个少时曾爱慕过他的柔弱女孩练过武。
当匕首刺进男人的胸膛之时,白轻知道,她要与过去作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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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落幕,白毛良久一叹,“你的故事很长,听众却只我一人。”算计别人,却也被人算计。一生流离。为生身之人逐离,被所爱之人厌弃。
是可怜之人,亦是可恨之人。
白轻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种让人心底发毛的笑来。“总归不过一个故事而已……你是这微濛山上的仙人吧。”
白毛一愣,做了个颇为仙风道骨的动作,默认了。
“我曾听闻仙人俱是法力无边,年岁永长。你也会寂寞吗?也会求而不得吗?”
“大抵是不会的……吧。”白毛想。
似是得到了答案,白轻面色平静地闭了眼,“我已多活了两载,可能就要在这里了,若是你嫌我污了你的地方,便送我随地寻处无主荒土,让我与草木为邻。”
白毛沉默良久,“你一心寻死,我不阻拦,身死魂灭,你死后,这肉身也不必挂怀了吧。”
许是未料到此言,白轻睁眼看向它。
白毛说,“作为报偿,我可以助你如愿,或是为你寻仇。”
白轻摇了摇头,“我这一生,其实无憾。”
凡间诸人琐事繁多,一件两件多有所憾。
而她之一生善的恶的,憾事多如繁星,便也就算是无憾了。
她忽然记起来很多人,父亲母亲小妹大姐齐妄甚至徐氏,她们对她厌的恶的讽的讥的,唯独没有笑的。
“我活着,不如我死了。你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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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眼前又浮现出了许久之前遥远的一幕,……场景已看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交叠的双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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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回了齐王府,带了齐誉,如今的齐誉,不会有人真正在乎他的去留。白毛收拾好了后续,又换了一身皮。
他们一路向北,为着一个传说,往着遥远的未知之地而去。
有它的真身在此,想必它的行踪不太会泄露。
路途迢迢,白毛把故事讲给了齐誉听,故事结束,齐誉默然不语,良久轻道,“人心最是难测,只不知二叔与那白轻究竟是何情感?”
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说清吧。白毛在心里默默道,感情真是个缠人又麻烦的东西。
“斱?。”齐誉忽然道,“我只有你一人了。”他空茫茫的眼睛好似不知望向了何处,只眸中空无一物。显得分外落寞。
白毛——斱?愣了一愣,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鼻尖。“你有我便足够了,小贼。”
小贼噗嗤一声笑了,脸上阴郁尽褪,嘴角荡出了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