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制阶段结束(1 / 2)
长老在两人都准备好后下去。
苏行止站在原地,继续笑着给别人看:“那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手里还没摸出什么,踏春就急急刺来,直指面门。
苏行止往后一跃,收起脸上撑起来的轻松笑意。
踏春有如附骨之髓,贴着就追来。
于是他摸向袖子里的手直接向下再在腰间拔出一柄匕首,一划击开踏春,自己也在这之后落在了后边。
一脚踏在地上,十来根拴着灵线的银针在他旋落在地的时候一起射出。
银针并行而出。
一道剑气就在点雪挥开之间斩来,将银针连着灵线一起打回。
灵线断开,银针落地。
谢承运在以踏春直射作为掩护之后,直接拿着点雪起手就挥剑而上,一招斩断灵线,把银针和苏行止之间的联系斩断,挽个剑花,又直接越过去。
点雪直直指向苏行止,他斜方的踏春慢慢从地上浮起来。
周围的风吹草动和众人细语之下,袭来的点雪就附了一段剑气,在阳光里不太显眼,但也不会直接被忽视。
苏行止看了,拿匕首在点雪来的时候一挡,说:“这么认真吗?”
周围听着的人,有些是从之前一直看过来的,比如已经醉晕了正靠在师兄身上围观的柳青岩,又比如他家带头往这边跑的师兄,有些事认识谢承运很久的,比如苏星苏月这些太虚宗的人,他们对比一下谢承运之前和现在的样子,点头:清静峰的谢师兄这一局和以前确实不一样,都没往后退一下避免被埋伏,也没温和指点一下。
和之前比起来真的是很认真了。
在苏行止说话后对着他说的词点头的围观看客,就在那一句后发现谢承运这一局真的如他所说的很认真。
在这些想法里,谢承运拿着点雪刺过去。
苏行止挡了,往后退。
在他往后退的时候,之前被他打落在地的踏春却从地面低低飞来,似乎是要双面袭击。
然后苏行止反击过去,另一手划出一道攻击,让谢承运的步伐退了半步。
一道轨迹划出,苏行止往后多退几步,又在后方有风声的时候一挡——
踏春击中匕首,失去控制落在地上。
苏行止在挡住后,听到“锵”的一声在身后响起。
之后谢承运两步而来,直接一剑之后再来一剑,连绵出招之间让苏行止一退再退,从踏春剑前退到剑后,又在拿着匕首不断挡剑后一掌劈来,被转回来以横面拍来点雪的剑气划伤。
踏春在被击落后落入手中。
谢承运双手持剑,在苏行止自己握过来并且受伤后,对着他的掌心的伤口,在看到那似曾相识的位置后忍不住问:“疼吗?”
横着的点雪过来,一只手抓过去,当然疼。
两边都是剑刃,两边都是伤口,两道伤口横在手心,还在渗血,当然疼。
苏行止想着却看都不看手:“疼。”说完,却在说完后直接再过去,没有管自己的伤口。
一掌一往无前,又在落空之后匕首在前方划了大半个圈。
谢承运退开,一剑再来。
一寸长,一寸强,未近身之前苏行止又被在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
谢承运继续看,在苏行止继续攻击的时候,看他伤口随着动作渗出更多的血,想到苏行止之前作势要踩自己受伤的手,威胁自己不要在受伤之后再去找他们,避免被打,伤得更重,就说:“伤更重了,疼吗?”
有血痕从破开的衣裳渗出来,苏行止在避开一点后点头:“当然疼,受伤了当然疼,伤上加伤当然疼。”
但是疼就疼一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谢承运看来的时候一笑,说完后直接冲过去,又在谢承运以剑身横面多打几次后,被在手背再划一剑,又在挨了一掌后终于凑近。
凑近了,一掌还一掌,苏行止在被打中之后拍向谢承运拿着点雪的右手,击中他的手臂。
点雪一颤,划出来的剑气斜斜伤到他的腿。
本来没想打那里的谢承运一愣,几乎要收剑。
苏行止直接过去,没管腿上的伤口,照着谢承运的左手就又打过去。
踏春应声而落,在地上发出之前的声音。
谢承运回神,剑落之后,反手就是一掌反拍在苏行止手上,急忙运转灵力之间也没算准灵力应该是多少——
苏行止就在击掌中僵持几瞬后被击退几步,吐了一口血。
血痕从嘴角流下。
谢承运在直接打退他后惊愕,又瞬间想起之前那个用诋毁太虚宗来拉拢旭阳门的人说的话:
那个人说,他家苏师兄并不擅长实战。
同样是神梦派,同样姓苏,同样不擅长实战,并且似乎都不怎么像好人。
谢承运把之前说话的人归到苏行止身上,认为那是他身边的谁。
苏行止在受了轻伤之后站在原地,一抬眼就看到谢承运看过来的眼神除了惊愕还有几丝其他情绪,他擦一下自己的嘴角,站在那里,想了一下。
之后谢承运没捡起踏春,只几步就走过去,然后三招连出,在苏行止避之不及地被伤了一处后,将剑落在了他的心口。
苏行止停在那里,盯着剑,一股凉意从外渗透进来。
然后点雪往下一划。
几层衣裳被划开两半,半落下来。
苏行止在点雪划下之后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身前凌乱的衣服,和几步外神色复杂的谢承运。
之后点雪再落下来,他就拿匕首挡住,并在之后的很多招里,越来越容易地接住剑招,不再让点雪落到自己身上,或者划破哪里。
他在一招招里不断接着,在一招招里让周围的围观群众不断听到兵器撞击的声音,然后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他也接得越来越赶,越来越在一次次的对峙中觉得手臂被震得发酸发疼起来——
之后声音骤然一停,点雪插进了苏行止的胸口。
但是不是在心脏那里,没有在要害。
谢承运在撒气一样地打了很多下后,在苏行止终于接不住并且只能勉强地应一下之后,让点雪在他还没想好的时候就直接划过匕首,划过手背,最后扎进了苏行止身体里,顿时一愣。
匕首在苏行止无力应对后落到地上,手背上的伤口慢慢淌出鲜血,而之前已经散开的绿色衣裳之下,一片红色就蔓延在了中衣上,又在谢承运有点惊愕的时候,从伤口过到剑身上,又从剑身滑过,在快要接近剑柄的时候终于落了下去。
一滴血落下,落在了谢承运的身前。
他在那滴血的掉落里确认没刺中要害,才喘口气,慢慢呼吸起来。
周围的小声讨论在这时候全部归为寂静,没什么人再说好朋友间动手才出真招之类的话,也没人再对着两人的招式研究或者探讨起来,风继续吹,阳光继续照,清风悠悠里,谢承运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喘息声也太大。
他看苏行止,把剑□□,又看自己红了一截的点雪。
苏行止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点雪在剑刃上红了一条线上来,第一次染了人的血。
然后一滴血从点雪落在擂台,又一滴,又一滴……
长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三一零九是否认输?”又在得不到回应后数起数来,“一,二,三……”
苏行止站在那里,面色不太好看:“不认输。”
声音比较小,只有在他面前的谢承运才听到了,所以长老还在哪里数,“七,八,九……”
在第十声数出来之前,苏行止大声说:“我不认输。”
说完几乎一倒,谢承运就只看到眼前有人颤了一下,直接拉了他一把。
然后他看到那是苏行止,那是苏行止看向自己,又在那之后,看向自己手里的点雪。
苏行止对着点雪说:“……”
点雪现在竖在身侧,有血落到鞋子上。
谢承运随着他的声音:“你说什么?”
苏行止就直接靠过来:“我说,我不认输。”说完,一柄匕首就在他小声说话的时候横在谢承运脖子上,“我说,受伤真的很疼,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认输。”
他还伤着,手臂也没多大的力气,所以那匕首也只是放在那里,很容易就能打下去。
谢承运看着苏行止胸前的一片红色,看了一会,在那片红色继续扩大的时候:“……你……我……”最后终于成句,“你认输吧。我不能输在这里,你不能再受伤,所以你认输吧。”
苏行止再要说什么,声音还是有点小,谢承运说完之前的那句话,却终于开得了口了:“因为你,我在上一项比试里落后别人很多,而且在这一项比试里,我也因为上一项比试里的分数不足而基础不够,一直分不高,所以我不能输在这里。我要继续打下去,我要在自由切磋之前把分数拉回来,我不能认输。你认输吧,你下去疗伤,切磋应该点到为止,你不应该受重伤,我不应该在你伤成这样的时候再打了,你认输吧,我……”
他说着这些话,苏行止在那里摇头,小声说了什么。
谢承运沉默下来,听不到他说的话,但是能感觉到他拒绝的态度。
谢承运手里的点雪落在地上。
苏行止在这动作里终于再凑过来:“我说,我现在还不能认输,我说,受伤真的很疼,在受伤之后还要做什么,就更疼了,我说,我知道你在千层塔里真的很疼,但是我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道歉,我说,虽然我不道歉,但是我要你原谅我,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认输,就一直站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后,谢承运把几乎要说出口的认输收回来,在犹豫后要给自己争取前三再加难度的时候,直接把那个想法掐死在摇篮里,惊愕地看向苏行止: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厚颜地拿着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别人?
苏行止在他的神情里笑了:“你看,我是不是又踩中了你的要害?我就说了,善良最容易被人利用。”
谢承运有点想放开他,让他自己死在擂台上算了。
苏行止才又笑一下,说:“所以你到底原不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认输,就拿着匕首划伤你的要害,要你被我淘汰下去,或者让你还手,然后把我打死在这里。”
谢承运没忍住一脚踩上去,苏行止就在被踩后轻微皱皱眉,才在谢承运越来越气里之后,突然大声:“我认输了。”
说完他直接一倒,谢承运扶住他,在神梦派的人过来把苏行止接手过去的时候,都还没缓过神来。
不论是对于之前的事,还是对着刚才的突然认输。
三七二六和其他人对着谢承运横眉冷对,快速把苏行止带走,长老则在那之后递了药,简单处理一下。
周围逐渐恢复声响起来,然后时舟过来了,长老就过去不轻不重地批评几句,让周围的人听听,吸取教训:“切磋点到为止。”
谢承运看苏行止在周围被喂丹药进去,想到之前虽然看起来伤得厉害,但是他根本没刺中什么要害,苏行止大概也就是失血过多,在这里修养几天绝对能快速好起来。
他转过头,彻底回神后,在长老的话里:“是。”
应声之后长老也不再嘱咐,只继续回去,在神梦派的人通知他们带人过来的长辈们这个消息之后,先帮着喂药疗伤和安抚情绪。
时舟才有说话的时间:“我说师弟,你们真的是朋友吗?一场切磋点到为止,你们这弄到伤重晕倒的样子,活生生一对仇人啊。”他感慨几句,说出周围的心声,又想到之后苏行止受伤了不认输,在那死耗着,“但要是仇人,那匕首也早就在你脖子上划开了,但事实是没有,而且之后,你朋友昏倒之前还又肯认输了,说完才晕过去。你们这怎么回事?吵吵架就算了,还真弄到见血的样子啊?”
他根据苏行止之前的话,还有刚才的行为,还是觉得朋友之间因为隐瞒身份的吵架吵成这样挺不可思议。
谢承运:“谁跟他是朋友。”说完,他发现周围的人还盯着他,又随着一部分人的视线看到那边的苏行止还躺在那里,“一点小事,大家不用在意。擂台上的事纯属意外。我会在之后为这场意外负责。”
比试里骗我,之后抢我的灵剑,还让人污蔑师门,又在之前当众威胁我和讽刺我的为人,在刚才拿着自己来威胁我?
谁爱原谅谁原谅,原地死了不用原谅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