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副本(1 / 2)
纸人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却没了之前的的动作,只静悄悄待在那里。
谢承运扶着棺材喘口气,一撑就跳下去,稳稳落在地面。
一瞬间物换星移,角落里的纸人、棺材周围的昏暗光景、不远处隐隐约约的桌子板凳……全部消失不见,谢承运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茅屋里,而有个人正则站在他前面。
那个人大概在说话,但是天色正好,屋外的树叶正绿,谢承运就只听见蝉鸣,听不清眼前的人在说什么。
有树叶随风吹来,落在眼前人的肩上,她微微侧身拂去,模糊的脸上大概是有些笑意。
然后笑完里,她又摸摸谢承运,才背上旁边的篓子出门,再把门牢牢关上。
谢承运想伸手做什么、张口说什么,却说不出、也做不了。
他就站在屋子里,看着眼前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不动。
不声不响地等着天色渐黑,鸟雀从屋檐离开,而外面的人声也逐渐稀少。
然后之前的姑娘回来,背上的篓子里像是装着些什么植物,可能是柳枝,也可能是草叶,还可能是些蔬菜,她开门进来,笑了。
谢承运看到自己走过去,乖乖接过篓子,然后那个姑娘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转身离开。
她走出屋子,又走进屋子,带来晚饭。
然后这个屋子里才被允许亮起来,旁边的桌椅也开始整洁而紧而有序。
谢承运终于动了一下,坐到椅子上。
饭菜没有什么油水,但是火候还好,也没太生或者太烂。
谢承运吃着吃着,听到那姑娘啜泣起来,又逐渐掩饰不住情绪哭出声。
哭声从间断的隐忍慢慢变得绝望而悲伤起来,她不再控制自己,只放声哭着,而她原本安宁的神色也似乎变得绝望而充满怨恨起来。
周围一切开始变得不同。
在她的逐渐崩溃里,桌子椅子消失,烛火从燃到灭,原本装在篓子里的绿色化作飞灰,外面的天色也从傍晚的晚霞中恢复成中午的天明。
然后她又呆呆站起来,站在谢承运面前,好一会,才走过来摸摸谢承运,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再次背起空空的篓子出门。
门被牢牢关起来。
谢承运待在原地不动,看着一切再次上演。
外面的鸟雀再次飞来,人们的交谈也在不远处断断续续,有风顺着门缝进来,而白云一朵朵从小小的窗台里飞快游走。
像是一只鱼,那些白云就在蓝色的小溪里轻快地绕来绕去。
谢承运在过了一会之后,动动手指,眨眨眼,然后终于走出一步。
在他走出困境之后,有人来敲门。
“有人吗?我来讨口水喝。”
谢承运过去,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
她等了一会,又说:“我走了很久,现在又累又渴,很想坐下来喝口水,但一直没有人愿意帮我。里面有人可以帮我吗?”
谢承运看她神色并不太疲倦,心里不大相信,但是他的身体却说:“好。”
外面的人似乎笑了一下,谢承运自己跑去搬了椅子过来,又艰难地开门。
洗得发白的衣角在他的眼角晃来晃去,而那个妇人则在谢承运的警惕里进来,喝水,又给婴儿喂水了坐下来好久,说了好多关于自己孩子的事情,说孩子来看病多可怜。
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阿遥,姓什么不清楚,父母是谁不清楚,从有记忆以来就基本被关在屋子里,并不怎么出门。
然后那个妇人笑了,又为难:“那怎么办啊,我还想问问路,却刚巧问到了同样不知道路形的你。”
她蹙眉的样子格外清晰,实在是一腔愁绪全部凝在眉间。
谢承运就听到“阿遥”小声说:“不要紧,我会帮你的。”
声音从谢承运的喉咙里发出,但谢承运却只想说那个人有问题。
可是“阿遥”听不到,只开心地允诺一定帮忙,答应出去后怎么怎么办。
妇人在这之后,终于欣慰地笑了。
谢承运心里石头一下砸在地上。
“阿遥”则带上门就在妇人的指点下走出篱笆,向着路过的人按照被嘱咐的撒谎,说是去找姐姐,然后一路指着哪里,走几步回一次头……
后来的一切都变得快速起来,一切开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像是一场忆不清楚的梦境——
谢承运见到周围越来越偏,而一双手则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把“阿遥”拉上马车,绑起来,灌药,又塞住嘴,放在马车的座位下用帘子遮着。
谢承运余光看到旁边还躺着几个其他孩子。
然后马车快速行走起来,帘子在行动之间摇摇晃晃,谢承运偶尔从缝隙里看到那个妇人的脚。
她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上面纹着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