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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

丁川以为就算杨明生没来救他, 自个也不会很快被处罚。

谁知道宋晴天今天以来就要把他往采石区送呢？

还是终生的。

那又苦又累的活, 别说终生不终生，他能不能健健康康活到终生都不错了。

丁川想到他现在这个情况明明是那么多人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 杨明生更是暗地里支持他们。

现在出了事儿，就想他来背所有的罪责？

做梦！

丁川开始报名字儿，后勤处采办科一大片儿的人，全都有问题。

丁川其实只算小罗罗里拔尖儿的一个。

报了十来个名字以后, 丁川道：“我是属于在山里采摘草药的人, 还有人专门属于去采购其他必需品的, 虽说后勤处都一一记了账，后勤处的林处长每一笔数目都没有错，没人贪得了便宜，可是我们能够出去, 就能够给人带东西进来，不论是信件、还是其他的，只要里面受劳动教育的有需要, 我们就都能满足。”

宋晴天对此毫不意外。

没有不能赚钱的空子，只有敢不敢的人。

宋晴天很平静的问：“他们拿什么支付报酬？”

丁川看了宋晴天一眼道：“钱, 金子, 银子，他们有些家属写信过来是有钱的, 还有些在外头, 或者在07区里头某个地方藏了钱……再则就是女人卖自己的身体。”

“那和杨明生杨书记有什么关系呢？”宋晴天面上还是挺维护杨明生的, “不管怎么说, 杨明生书记，还是07区的副书记，你若是污蔑书记的话，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其实现在的法律是不完善的，在07区的规则也是不完善的。

宋晴天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丁川而已。

丁川没什么见识，他信了。

他举起手指发誓道：“我要是污蔑他，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宋晴天面不改色问：“封建迷信？”

“不不不。”丁川连忙改口道，“我就是想证明一下我不会说谎……我说一下杨明生吧，我承认我丁川不是个好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年前，我第一回做这样的事儿的时候，那个娘们勾搭我，我受不住诱惑，干了那事儿，对我有错，可是杨明生那狗贼！他娘的瞧见了竟然对老子笑了笑，说老子精神头好，也不揭穿我，我干了啥事漏了风声，也是他给我兜住的！”

“这样的行为，难道不就是说给我当靠山吗？！”

丁川声声质问。

宋晴天却没有因为抓住杨明生的错误而兴奋。

她非常冷漠的问：“你有证据吗？”

单单五个字，把丁川问得一愣，他茫然的问：“什么证据？要啥证据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敢保证我说的那十来个人，个个都被杨明生这样对待过了的！”

宋晴天抿了抿嘴，一针见血道：“他有受过你的礼吗？收过你的钱吗？明目张胆的说过以后做你的靠山，让你在07区随便玩吗？”

“如果什么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收过你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没有理由，没有证据，没有把柄。

什么都没有。

丁川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宋晴天微笑道：“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纵容你做这些事儿。”

“他有！真的！”丁川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猛地一下，后头的椅子都给带翻了。

丁川急切不已，他双手掰着窗框，急红了眼道：“宋同志！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好人！他就是纵容了我！”

宋晴天仰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先不论杨书记是好是坏，你对自己所作之事儿，认罪吗？”

丁川的怒吼戛然而止。

他垂头丧气了一会儿，闷声：“是，是，我认罪！我认罪，但……但杨明生也不无辜！他根本就不配当07区的副书记！没有尽到严加看管之责！”

宋晴天起了身，她没有丁川高，但气势毫不弱气。

她道：“你恨他？”

丁川没作声，他的眼神和脸色肯定了这个事实。

宋晴天微微一笑道：“你要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丁川抬起眼皮，有些怀疑的看着宋晴天：“你们不是相互遮掩？”

“不，我爹让我做一个正直的人，07区不能存在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宋晴天表达起正直来格外的坦然，没有任何的别扭感。

一张艳美的脸写满了正经。

竟是让丁川忍不住去信任。

不是丁川突然这么觉得的，而是从一开始在医务所遇上宋晴天的时候，就觉得宋晴天是正直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丁川没有经历过杨明生的不闻不问，带有偏见色彩去看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