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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思猛地抬头。

她死死盯着宋晴天, 黑白分明的眼甚至染上了几分狰狞。

宋晴天晓得，她在隐忍着怒气。

但宋晴天并不准备让步，直勾勾的看着沈相思，一言不发。

沈相思怒了，她道：“你说过不牵扯我父亲的！”

宋晴天歪头疑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牵扯到你的父亲了？”

“你说过, 只要我答应你了离开阿劲哥, 我让你爹吃好喝好睡好。”宋晴天微笑着陈述一个事实。

而前头宋晴天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沈相思用偷换概念的法子拒绝了宋晴天。

宋晴天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

杏眼里恍若有闪烁的星光。

像个孩童一般, 充满希望的天真。

可她的话很是残酷：“你忘了？你要是想和阿劲哥一起自由平等的处对象, 那就先把我们帮你解决问题的人情一笔勾销掉。”

沈相思忍气吞声, 她盯着宋晴天道：“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的事，你为什么要牵扯到我父亲！”

听到这儿，宋晴天笑了起来。

笑的时候越过沈相思, 看向了已然从随心所欲的坐姿变成了端坐模样的沈长泽。

沈长泽眉头事紧蹙着的，看到宋晴天向他挑眉示意的表情以后，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冲宋晴天点了点头。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明白两个人之间无声的互动代表什么。

就连一直密切关注着宋晴天的赵兴国也一样。

他自诩一只老狐狸，可终归不是神仙。

赵兴国只能够察觉到宋晴天和沈长泽之间有秘密有计划，却不能够清楚的知道，他们到底在表达什么。

只见宋晴天收回了看向沈长泽的视线。

转而对沈相思说道：“我且只问你，若是赵劲是赵劲, 你还能够认识他吗？你还能够与他相爱吗？你还能够去了一趟粮仓且能相安无事吗？”

有时候不是你不想拖累家人就能不拖累的。

宋晴天收了笑容, 冷漠又平静的问：“我且只问你一句, 应还是不应。”

不带笑意的宋晴天看起来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赵兴国瞧着忍不住蹙眉。

只不过他面色的变化没有一个人发现。

沈相思笑了起来，极具讽刺意味。

她说：“这个选择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呢？”

是的，之前情与孝的选择。

旁听的几个人一顿，倒是没想到这回事儿，他们全部看向了宋晴天，想着刚才的沈相思已经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

宋晴天对那还是不满意吗？

不然又怎么会再次回到这个问题呢？

“当然不同呀！”宋晴天特意添了个语气词，显得无辜又天真，她掰着手指头解释，“你瞧，之前的选择，多么苛刻，现在我让你情孝两全，答应了，你和你的父亲都可以过上好日子，都不会有死亡的威胁，更甚还可以和阿劲哥自由平等的处对象。”

宋晴天将‘自由、平等’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只可惜沈相思并未听出来，她一叶障目了。

整门心思都在宋晴天威逼她上。

沈相思冷笑道：“两全其美？这就是你说的两全其美，让我们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她说得傲骨铮铮，表现得宁死不屈。

甚至觉得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宋晴天看着她沈相思，冷漠又残酷的问：“那生与死你选择什么呢？”

所有的问题，回归到了最本质。

不再被各式各样光鲜的外衣包裹。

拒绝就代表着死去，答应就代表着活着。

宋晴天微笑，却给人一种无情的感觉。

她说：“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沈相思沉默了下来。

刨根到底的事实总是令人难以面对。

因为这不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

可正是因为这变得特别好选择了，才发现以前的坚持是如此令人可笑。

宋晴天说：“现在，该给出你的选择了，沈相思。”

沈相思沉默了很久很久。

宋晴天没有一丁点不耐烦，她坐在那里一直等着，整个屋子里的人也在等着。

直到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带着炎热的气息，也带着阳光的味道。

沈相思捏紧了那三张检讨书范文，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她从愤怒到平静，从挣扎到认命，经历了两个小时零七分。

宋晴天又笑了起来。

这一回宛若春暖花开。

宋晴天起了身，偏头对赵如花说道：“如花姐，带她回去吧。”

赵如花对宋晴天的看法变了不少，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妹妹的可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