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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宋晴天回答。
沈长泽又道:“以你的聪明, 即便我出了什么问题,你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受到牵连,不是吗?”
是了,宋晴天如今实晓得自己是赵兴国亲生女儿的。
如果她想,以她的心智, 头脑, 是可以处在弱势地位摆脱所有的怀疑,和罪责。
宋晴天看着沈长泽的模样笑了起来。
她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你为了接近赵家娶我,我为了摆脱宋家嫁给你, 在这个时代我一事无成,你家是菟丝花栖息的最好地处,如果你出了事儿, 我觉得这一时半会儿, 我可能还没法找到栖息地。”
沈长泽听了这样冷酷的说法,他松了口气,同时心头又隐约闪过片刻失望。
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在失望些什么。
宋晴天借着月光, 看到了沈长泽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轻哼一声道:“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一条船上的蚱蜢,这个理由,你如果足够满意的话, 那么可以让我上场了吗?”
沈长泽一怔,问:“上场?”
“当然, 不戏精, 怎么打感情牌呢?”宋晴天不再多看沈长泽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以后跑了起来。
向远方,向赵家。
沈长泽看着她瘦弱的身形在黑夜里跑着。
他低声自语:“真的是戏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
***
午夜,高大的圆脸男人枯坐在妻子的遗像前。
他静默的看着黑白遗像上妻子的模样,这张黑白遗像画把他的妻子留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美丽、大方、端庄。
一切都是令人欢喜的。
如果不是十九年前那场意外,如果十九年前他能够强势一点,也许他的妻子也不会思念成疾,到最后郁郁寡欢。
男人想起了十九年前的夜晚。
妻子和妻子的姐姐同时待产,艰难的一夜过去后,女儿出声了。
他的女儿和妻子很像,他到如今还记得,那个时候妻子将女儿抱起时的欢喜。
也没有忘记妻子看到她姐姐生下的男孩儿是个死婴时的难过。
更没有忘记,妻子刚重新抱起女儿,准备将这个死婴交托给接生婆婆拿去埋掉的时候,妻子的姐姐冲了进来,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抱着她的女儿。
后来妻子的姐姐看到死婴时,她竟是认为那死婴是他们的孩子,而妻子抱着的女儿,则是她的女儿。
因为当年妻子不忍她姐姐嫁过来受苦,替嫁来却得到了姣好的生活,妻子一直对她姐姐心生愧疚。
那时竟是让妻子她姐姐将女儿抢走。
因为她妻子的愧疚,妻子的不忍,最后让小女儿被带走,这些年拿去试图让女儿好过些的钱财也被妻子姐姐认为是赔罪,是歉意。
这么多年,愧疚和难过压弯了他妻子的背脊,压灭了他妻子的活力。
坚持了十九年,最终还是没撑过病痛的折磨,离开了人世。
男人想,妻子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得到了三个响头,真的就足够了吗?
他们的女儿,真的要按照妻子临死前说的那样,做宋家的女儿吗?
男人脑子里闪过女儿聪明中带着羞涩的眉眼,闪过女儿对他关切的言语。
他狼狈的低下了头,哽咽着说:“媳妇儿,晴天和你很像,漂亮又聪明,那股子机灵劲,就跟你以前冲过来,代替你姐姐嫁给我时候一模一样。”
“……她还特别担心我看守07区里的人被平反以后,我会被报复。”
“媳妇儿,这样的女儿,你真的舍得不让她回来吗?”
喃喃自语后,又沉默了许久。
他坐在板凳上,佝偻着身体。
烛火把他的颓废印在了墙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就像他的闺女朝他跑来,想要回家。
他抬起了头,与遗像上妻子黑白分明的杏眼对上。
这双眼里有星光,有笑意,就好像在赞同他的决定。
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接她回家的,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一定不会怪我们的。”
话音刚落,堂屋的门被外头的大力给推开了。
年轻漂亮的姑娘喘着粗气道:“爹!出事了!”
正如他们之前说好的,私底下叫赵兴国爹。
赵兴国转过身去,看到宋晴天扶着门不断的喘气,像是经历了一段长跑一样。
她的神情不对劲,写满了慌张。
赵兴国连忙倒了杯水给宋晴天,有些心疼道:“四丫头,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喘成这样,长泽呢?”
说其沈长泽的时候,赵兴国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岳老子总是不太待见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