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文辰提离职了，那是两个星期后的事情。
但文辰终究没有走，而且她和邓军迅速发展了恋情。
柯严和晓薇自从生日公开后，在公司也不再避讳，加上发生了李麦和郑何的事情，晓薇基本上吃饭就和柯严一起了，中午，吃完饭后，他俩总要找一个没人或者人少的休息区呆上一会，有时一个中午都不回办公室睡觉，困了就相互依靠着眯一小会，下午也能保持精神抖擞，也许，每一对恋爱中的情侣都像打了鸡血似的。
文辰，这个先前在晓薇心里起威胁作用的人，在晓薇和柯严突然公开在一起后，她的表现却令晓薇感到安心，她见到晓薇和柯严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有时候还会打趣两人，周末柯严他们踢足球，她也还是会来，她并没有形单影只地去落寞，或有任何伤感的表现，而是一如既往的像一个乐天派的甜心，和身边的女性朋友、异性朋友健谈着。
柯严说晓薇之前多心了，晓薇笑笑承认。她已经忘了她在柯严QQ邮箱看到的告白文，她确实被最近的一系列事情给搞得忘掉了，但事实上，她不该忘记的，她应该把这件事情跟柯严坦白，她曾想过要告诉柯严有这么封邮件，她甚至想看看柯严读了那封邮件后，会不会有任何变化，可是她忘了这么做。
然而邮件没有被删除，就有可能再被别人看到，而那个别人正是文辰。
“秋意浓，离人心上秋意浓，一杯酒，情绪万种……”11月份，深圳也秋意浓了。文辰一个人静静地枯坐在路边的一家饮品店，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小外套，面前放着一杯温热的美式浓咖啡。这是周一的上午11点，所以店里格外冷清，只有她一个顾客。
是在哪边该下车却没下，才到了一个不想到的地方。这是在哪里？她茫然地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一切都很陌生。
早上，柯严在会上当众批评了她，当然这是以前也有的事，但今天她受不住了，她以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为理由，写了封邮件请假，没等柯严审批，就提着包出来了，到了公交站台，她想都没想就上了一辆正经停的车，然后在一个叫瑞河耶纳北的站台下车了，她不知道这是哪，她只想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走，当她走累了，她就在一家路边的饮品店坐下停驻。
“或许正好可以利用今天发生的事情来提出离职，这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遐想，可是，离开之后去哪呢？靠近年尾工作并不好找。那么，先回家休息吧，明年再找新工作，家永远都是温暖的避风港。”
她的脑子里一直围绕着那几个念头在打转，在挣扎。不过，华兴她是铁定不想呆了，不是因为柯严和晓薇在一起了，而是因为柯严，准备地说是她和柯严之间的问题。上周三她去柯严电脑取一份资料，她偷偷点开了他在线的QQ邮箱，她本以为柯严没看到邮件，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赶紧删除，来个“毁尸灭迹”，可是当她点开邮箱后，却发现那封“特别邮件”已被读，那么，柯严一定读过邮件了，但是他竟然读过邮件还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好吧，她却不能无动于衷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存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层微妙的关系，她想逃离，想寂寞的逃亡，想离开想躲起来，然后，找个地方去释放。
莫莎莎给她发来了短信问候她的情况，她只简短的回了句：“我很好，想静静。”
莎莎毕竟是懂她的人，所以在看过短信后便尊重她，不再去打扰，同时她把视线调转到柯严，只见对方脸色严峻地在认真工作，她也就知趣地赶紧埋头到工作中去了。
柯严确实在认真工作，当然，如果说他没受“文辰请假”一事影响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作为上司，平时可以随和随便，在工作上犯了错，批评指正也是必要的，那么，他又有什么错？他有时会自问，他是不是太严格了？或者对于组内的女生不该这么严厉？所以，他常常在批评过人之后，也会反思一下，或者讨好式地给予一些关心来缓和别人的情绪。
他拿起手机，想着是不是给文辰发条短信，跟她道歉说自己早上不应该说话那么重，但转念又想还是觉得不妥，最好不要再提早上的事了，既然她不舒服请假，那就关心关心一下她好了，于是他快速地编写了一条短信，内容写着：哪里不舒服，好些了么，看医生没？他点击了发送后，便又继续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大概不到一分钟，他的手机震动了，他以为是文辰的回复，没想到发信人却是晓薇，晓薇问他是不是把短信发错人了，他这才意识到前面那条给文辰发的短信错发给了晓薇，他立马给晓薇回复说：“是的，本来是发给我妈的。”就这样，柯严简直想都没想，就那么自然地撒了个谎，连他自己都奇怪他为什么要这样。
不过，至少相安无事了，晓薇甚至都忘了应该关心一下他妈妈“不舒服的事”。而文辰那边好像也没事了，星期一的晚上，柯严上楼时碰到她回来，从脸色上看，她心情似乎不错，而且，接下来的几个工作日，她也没事似的在认真工作着，直到周五下班，柯严收到她的离职申请。
为什么要离职？
柯严和文辰两个人在红树林的海边，沿着人行道走着，他们一会干聊着新闻，一会又陷入莫名的沉默，忽然，文辰望着路边的空座位，说了一句话：“路边的座位，它空着在等谁？”
“哦？”柯严反应过来，提议说“坐一下吧？”他显然不知道文辰说的是“同类”中的一句歌词。
两人坐下后，柯严便直切散步的主题，他问：“为什么要离职？”
文辰并没有把视线从大片的海水移转回来看柯严，她笑笑，轻松地说：“你已经是第四次问我了。”
柯严注视着她的侧脸，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地说：“那是因为你前面三次都没有回答。”
“没回答吗？”文辰终于转过头来，她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她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比较温和的人，不似晓薇，总是充满攻击性。她淡淡地说：“我早在离职申请里面就已经说清楚了。”
“那算说清楚吗？”柯严的脸色严峻起来，他有些生气地一股脑儿说：“你一会说是工作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又说是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周五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厌倦了这份工作，想换个新环境，周六短信上，你又回复说是个人原因想离开。究竟哪个才是原因？”柯严说完，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文辰丝毫不惧怕，脸上笑意反而更深，她轻描淡写地说：“那就综上所述，都是原因。”
柯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是一个其它的问题，如果面前不是一个女孩子，他可能会开骂会发火，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如果，所以，他忍耐着说：“那也不应该这个时候离职，现在近年尾了，并不是找工作的好时机，有很多公司都已经关闭了招聘渠道，而且”，他顿了顿，又说了一个事实：“想离职的都会等拿了年终奖再走，你不会嫌钱多吧。”
文辰脸上掠过一抹难受，然后她沉默起来不吱声。
尴尬的气氛立刻在两人周围蔓延。
许久，柯严才鼓足了勇气，嗫嚅地问：“是因为周一早上批评了你还是——因为我和晓薇……”
“都不是。”文辰迅速打断了他，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难看，她联想到那封邮件继而又有些羞恼，她咽了咽口水，舌头小幅度地在嘴里打转，然后她冷冷地低着头说：“你看了那封邮件，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但我做不到。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邮件？是离职申请那封吗？”柯严充满了疑惑，他急急地追问：“我怎么就无动于衷了？”
文辰静静地瞪着他，她不回答，也不更正，羞恼已经使得她有几滴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这似乎是柯严第一次见到文辰这个样子，但他束手无策，他喃喃地低语：“你和晓薇都一样，说话总是不说清楚，像打哑谜，是不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女生都这样？”
文辰看着他装糊涂的样子，更加生气，她紧闭了一下眼睛，几滴眼泪轻松地滑到脸上，她立马站起身，气呼呼地丢下一句：“QQ邮箱给你发的邮件。”便匆匆往坐车的方向走去。
等柯严反应过来，文辰已走了一小段，柯严来不及叹息，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去追她，他们上了同一辆公交车，只是站的位置有意保持了些间隔，上车后，柯严一直在想“那封邮件”，后来，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文辰，对方正默默地低着头看手机，他把视线收回，闭上眼睛想要好好休息一会，最近，他深深地觉得当男人真累，不仅要哄女友，而且要哄女下属。
“如果晓薇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样子走在一起，会做怎么解读？”下车后，柯严脑子里猛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甩了甩头，自己悄悄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她的解读一定不会太好，所以在红树林的时候，晓薇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有接，他想回家再拨打电话给她，那样，一来不用解释自己在外头干啥，二来也避免在文辰面前和晓薇讲电话。
可是，事情偏偏会赶巧，柯严做梦也没想到晓薇会不请自来，当他和文辰一前一后地走到楼下的时候，晓薇正在楼下徘徊，原来，她今天中午在“死人帮”成员张靓家中吃饭，而张靓家走到柯严住处只需二十多分钟，所以她想顺道过来找他拿本书，她之前给柯严拨了两个电话，柯严都没接，她以为他是去踢球了，想着这个点该回来了，所以就到楼下等他，结果，她真的等到了，只不过状况有点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