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齐遥感觉自己被人提起来了。

他双脚凌空，不断升高，仿佛灵魂出窍。齐遥眼前阵阵发黑，张大了嘴巴，痛苦的喘息，喉管中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湿润的空气。

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齐远征双目猩红，狠狠瞪着齐遥，他的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感情和起伏，“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没大没小的敢对闫琛动手。”

齐遥因为缺氧此刻已经狼狈不堪，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出来，“你是因为这个回来的？哈哈哈——”

当然这并不能算是合格的笑，他没力气控制面部表情去勾动嘴角，也没那个能耐爽朗的大笑，气音从被掐住的喉咙里“桀桀”溢出，粗哑难听。

“我还以为让你回家有多难，原来这么简单啊？亏我在你办公室门口等了你大半天，就为了让你看看我妈最后一面，想不到操个婊.子就能解决这件事，我也不用哭哭啼啼的像个狗一样求你，你说是不是？”

齐远征拧紧眉头怒喝道：“好好说话！”

齐遥笑声尖锐，状态疯狂，像刚在地狱受完刑的鬼，恐怖又疯狂，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闫琛怎么不早点来我们家？这样我开家长会就不用麻烦司机了，只需脱掉闫琛的衣服，不管多远你都会赶回来，这比什么亲情脉脉的‘爸爸我想你’要管用的多！哈哈哈我怎么才发现这一点？我真蠢啊哈哈哈！”

齐遥笑得齐远征头皮发麻，他干脆利落地照着齐遥癫狂的脸挥了一拳，冷声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齐遥被打的微微偏头，立刻噤了声。鼻腔很酸，缓缓流下温热的液体，齐遥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拖了很长一条红线，从人中一直连续到脸颊。

他颓废的倚着墙，斜了齐远征一眼。

“几天前…班主任说要开家长会，你来吗？”

齐远征定定地看着齐遥，眼神微妙，难得迟疑道：“非洲的事还没忙完，但是——”

“哈！”齐遥突然奋力挥开齐远征提着他领子的手，顺势跌到地上，失声笑道：“那你等着看我怎么操闫琛的逼！不就是个婊.子吗，家里的婊.子操起来还不要钱，我为什么不操啊，哈哈哈！”

齐远征当然不信齐遥能做出这种事，但只是听到这些侮辱性的词汇和闫琛放在一起，已经让他怒意上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吼了一句，弯腰想将齐遥重新提起来。

“放开我，走开！别碰我！”齐遥在手脚挣扎间，无意打开了开关，家里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不出一秒便灯火通明。

闫琛站在楼梯口躲闪不及，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神情错愕，有些尴尬的张开了嘴巴，额了一声。

齐遥靠着墙，正好看见了他红红软软的舌尖。

闫琛穿着丝质长袍，香肩半露，站姿风情万种。他抿了抿唇，低头轻声叫了句，“远征，你回来啦？”

“你怎么醒了。”齐远征回头，不再理会齐遥，他先一步的走上楼梯，看闫琛没有穿鞋，抱住他的腰让他踩到自己脚上。

闫琛一直没抬头，他很顺从的让齐远征抱，也很乖巧的踮在齐远征脚尖上，温顺的像个洋娃娃，“齐遥没对我做什么，是你误会了。”

“有没有误会我自然会检查。”齐远征抱着闫琛走到卧室，脚上踩着人不好施力，齐远征怕闫琛摔着，说：“搂着我肩膀。”闫琛两条又细又白的胳膊，软绵绵的环住齐远征脖颈，额头抵着他的侧脸。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闫琛缓缓抬起了头。

他看了齐遥一眼，那双很湿很润的眼睛里波光粼粼，漆黑的瞳仁像灵动的鱼，眼底是深深的悲伤。

他明明没说什么，齐遥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愿意。

妈的！闫琛不愿意！

他对这副表情最熟悉不过，闫琛被他压在身下就是这个眼神，闫琛被他扒光衣服时也是这个眼神，闫琛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被齐远征强迫？闫琛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用这双水汪汪的眼睛哭着求齐远征不要？

妈的！

一股毫无预兆的愤怒扰乱了齐遥的理智，他不会思考，忘记了分析，只是握紧双拳，不知用哪来的自信，妄想再次充当闫琛的英雄——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卧室门口，抬手狠狠敲了下去：

“齐远征！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