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黄徐嘉早到了，本来要自己开车来，头实在痛，干脆走了几步拦计程车。店是高中同学开的，他们大小聚会都来这儿，就是这儿冷气太足，黄徐嘉跟马哥提过几回，他说这是特色，“我的店，冷气是特色不是第一，名字有特色才是特色。”黄徐嘉想起这店名就想笑，明明是一酒吧，非要把酒吧冠上旅店的名字，是马哥喜欢的国内乐队名。几个人里面也有跟马哥一样的，赵静衬之前一上台就得吼这乐队的歌，宋小六也不时会哼哼，她有摇滚的爱好，坏在没有唱摇滚的嗓子，一副尖细嗓子，唱起来能吓跑人。
“胡警察今天也来？”
黄徐嘉抬眼，是店里长期侍应生，看样子今天马哥没在，“来了。”黄徐嘉正看到胡文辛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个胡辛束。
“先上几打？”黄徐嘉看胡文辛坐下来。
胡文辛往椅背一靠，“先来一打吧，怕待会儿有任务。”
黄徐嘉见侍应生应声离开，笑了笑，“丫头怎么也敢来？”
胡辛束平常看到黄徐嘉都是手舞足蹈的，今天跟他哥哥一样，脸色比较沉，也不说话，安分地坐那儿发呆。
“还不是我妈！被她气得我现在杀她的心都有了，那么好的房子偏要卖了，你知道吗？她一口价没还，也没按平方算，六位数给卖了，她那浪漫的心什么时候不用非要在卖房的时候发作，还作家呢，除了咬文嚼字，数学一点都没学到！”胡辛束算是找到槽吐苦水了，其实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哥哥跟她妈妈一样，眼睛也没眨一下。
“已经卖了？怎么没多等等？”黄徐嘉算了算，房子登网才半个月不到，这么快找到合适的买家，不应该。
胡辛束听这话是彻底爆发了，“我就是不想听到这两个字，等等，等什么等，我妈恨不得把房子送出去！从好地段换到坏地段，哪有亏的，还一下子亏那么多！等等，等等，等等姐这回太过分了！”
黄徐嘉听到最后一句有些讶异，“唐等等？”
胡文辛面无表情看一眼胡辛束，回过头来看向黄徐嘉，正好酒来了，他开一罐给黄徐嘉，再开一罐推到胡辛束面前，她立刻仰头往嘴里灌，胡文辛也懒得管她了，“正好她想买这边的房子，她价出得很高，是我妈的意思。”
“妈妈妈，等等姐知道妈喜欢她，她家有钱，住哪儿非要买我们家，她不就是因为我哥嘛。”胡辛束喝得酒都往脖子里流了，依旧不解气，说完接着大灌一口。
黄徐嘉看胡文辛，胡文辛扬了扬眉不说话，他一时有些想笑，“行了，丫头，你等等姐在做好事呢，悬姨到时肯定后悔卖了这房子，再要回来不是易事，但是是你等等姐，就说不准了，她这是在给你们买新房投资呢，”黄徐嘉站起来俯身过去，声音放低一点，“还有啊，如果到时候等等跟你哥要真有什么，你等等姐的家不就是你家？”
胡辛束看黄徐嘉说完坐回去，还是没回神，她听到了，但是没怎么过脑，她只管去紧张黄徐嘉说话时朝她耳朵吐的气了，烟味酒味，她闻得清清楚楚，淡淡的，痒痒的。
胡文辛知道黄徐嘉说的肯定不是好事，他自顾喝酒，黄徐嘉坐回去在那笑，他不禁有些气闷，“赵静衬的事儿定了？”
“二六二七，就在家办。”黄徐嘉对这个事有些抵触，他是极其不喜欢伴郎这个角色的，几家人里男丁多的是，也多半没结婚，起初他让他妈妈出面拒绝，但是枫哥亲自点名了，他就不敢再作声。他知道枫哥的意思，枫哥甚至开玩笑说定其他人有风险，他怕在那之前其他人先把婚结了。
“也有你一份，枫哥跟赵静衬最先敲定的你，考虑到怕影响了你工作，最后才决定是我。”伴郎伴娘各五位，说是十全十美。说得好听，也不是伴郎伴娘要结婚，图个什么劲。
胡文辛起初是料到的，但宋家那么多关系网，他也没想真有他，真有他也不怕，他们几个都不能幸免，一起强充场面呗。
“我呢我呢？”胡辛束跟突然醒了似的，“我不能当伴娘？”
两人听了都笑，胡文辛敲妹妹的头，“你以为你是谁？”
“清澈姐呢？”
胡文辛看向黄徐嘉，黄徐嘉摊手，“这个不是得问她自己？赵静衬说是要她当主，也要她愿意，这事儿说不准，家里的意见是宋小六，赵静衬起初也顾虑了，宋小六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自己先说不干。”
胡辛束彻底回了神，“等等姐也是？”
“你说呢？难不成真要请你这小毛孩？”黄徐嘉开她玩笑，还没等她发作就又说：“说这些也太早了，还有半年，赵静衬自己都还没开始筹备，用不着瞎操心，最后还是他们自己定人，我们只管等就是。”
“静衬姐还是在忙她的衣服么？我的手表啊！”胡辛束惨叫一声又喝一口酒，这已经是第二罐。
胡文辛夺了她的瓶，“你明天给我上学习班去！”
“我不！”
“那就安分一点。”胡文辛只是在吓她，她一听学习都要炸毛。
胡辛束嘟嘴，“明天妈妈去敲定房子，等李爷爷出院了，估计就开始搬家了，我还能不安分么？光是那大摆钟就能把我压安分。”越说越沮丧，只要一想起要搬家，胡辛束都想哭。
“我听爷爷说你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这回他病了你也不知道？”胡文辛想起来，问黄徐嘉。
黄徐嘉前天听辛束说了才想起来，他被压着去带小组，是有一个多月没去看爷爷，爷爷不爱使用电话，他们的电话他不会接，叮嘱大家有事就上门找他去，不在家就是在附近的图书馆书店。黄徐嘉打过，爷爷还真没接，他也实在没空上门去，他听辛束说了后，已经打算好这几天要去的。
胡文辛见他不说话，接着说，“明天清澈回来，她开不了车，你有空么？”
“开不了车？”
“驾照被扣了，她的车李叔算是白给买了，方向盘都没怎么被她摸过。”那车可不便宜。李叔说要给她买车的时候，她刚从江苏回来，在家待了几天想着要去哪儿工作，她总这样，别人大三完了就想好，她毕业了还没仔细考虑，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最后就被夏秋天喊去了水光，车也是在水光买的，到现在也五六年，她的车技一点长进都没有，第一年就被撤了，李叔三令五申要她重新去学，她硬是不去，说胡文辛教得了，他就开始教，她太急躁，被他好说歹说她才听进去一些，撑了一年，之后又开始乱来，她人不在浪朵，谁想管，总归是摸不着人。
“车真是好看，妈妈的车贵多了，也没那么适用。”胡辛束插嘴。
“曲姨的车贵么？”黄徐嘉问。
胡辛束睁大眼，“3字打头！”
“那你也敢乱开，把车给撞坏了。”
胡辛束算是被算计了一把，黄徐嘉是什么人，大街上随便一辆车经过，他也能估摸着说出一个甚是准确的价格，她竟然信他！她索性别过头佯装生气，反正她从刚刚就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昨天送回来了，刚刚来她也还敢要求要开，别说我心疼车，至少我还是个有原则的警察。”胡文辛是故意笑胡辛束的，她有时是太不懂事，硬的不行，还是旁敲侧击她会乖一些。而且李清澈那么冷漠的人都让他好好管管她了，他是该强硬一点。
再海说几句，胡文辛又绕回来，“明天有空么？”
黄徐嘉沉默几秒，“有空我就去接她。”虽然这几天空了一些，免不了有突发状况。
胡文辛点头，“这回要是有空聚一聚得了，顺便看看大家的球技都退到什么水平了。”
“我也要我也要，篮球足球台球保龄球还是高尔夫？我统统都行！我在学校学得可认真了，就想着什么时候我们一起玩。”胡辛束对玩都是上心的。
胡文辛斜睨她一眼，“你还是待家里跟妈下一下象棋围棋飞行棋吧，她不是说最近忙着房子的事儿都写不出东西，你让她放松放松。”
胡辛束瞪回去，“胡文辛你不正常！清澈姐要回来你就不正常！”哥哥平常才不会说这种话。
“信不信我抽你？”胡文辛抬手作势挥了挥。
“抽我什么？”胡辛束说完狡黠地笑，“我有烟，抽我烟倒是可以。”
胡文辛不想再跟她说话，转头跟黄徐嘉说起最近他办的几个案子。他当队长不久，做的事情差不多，但因为职务，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再喝几瓶黄徐嘉说回去，胡文辛也停了手，他一直在喝，算起来也就三四罐，反是黄徐嘉，不声不响喝了一打，也没上脸。
从店里出来，黄徐嘉在外头等胡文辛开车来，胡辛束在一旁站，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徐嘉哥我今儿能去你那儿住么？我这样回去我妈不念死我誓不罢休……”
胡辛束就要倒，黄徐嘉眼疾手快一把捞了她的腰，“你倒是能喝，敢喝，就只怕曲姨念你。”
胡辛束学着他刚刚在店里的样子，凑到黄徐嘉耳边。
黄徐嘉听她说话，眼睛看着对面，白色车子停在了路边，黄徐嘉看一眼怀里的人，再看向对街的胡文辛，胡文辛见他没动，再看胡辛束一副鬼样子，下了车过来，把胡辛束抱起来往回走。
黄徐嘉没动，从兜里掏了烟出来叼在嘴里，再摸了火柴出来把烟点上，他只抽了几口，便用指尖弹灭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大步跨了出去。
他上车，胡文辛已经把胡辛束放在后座在等他。
“先别急，放了歌儿再走。”黄徐嘉摁了开关键，跳出来一首歌，后视镜里胡辛束翻了个身，他把声音调低。
“你还真换了。”黄徐嘉一时没动，听着歌词。
胡文辛启动车子，“一直是这首，我妈不喜欢，她开的时候会拿她自己喜欢的来听。”
“你呢？”胡文辛转着方向盘，车子拐个弯。
黄徐嘉倒回车座，“换了，我妈前几天坐我车，还说不习惯，要我换回去，我跟她说没了，找不回来了。”
胡文辛沉默，只专心开车。
他先把黄徐嘉送了回去，再回家，让妈妈把胡辛束照顾睡下才回警局。曲碧成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忙，他说局里还有点事儿。
到了警局坐下来，胡文辛想起什么，拿了手机来打电话。
黄徐嘉到家更清醒了，冲了澡之后一直睡不着，接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