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鬼(1 / 2)
玉清朦胧中听到有动静,睁开眼瞧见隔壁稍矮一点的树木下有一个少妇在抛绳子。
那少妇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垫着脚却怎么也没能把白绫挂在树枝上。
玉清抱着半睡半醒的符溪落在地上,然后走向少妇,问:“这位大姐,你是要挂绳子么?我可以帮你。”
那少妇吓了一跳,不知玉清和符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眼睛微肿,看玉清伸出手来,心情复杂的把白绫交到对方手中。
玉清接过白绫,轻轻松松的就把它抛上了树,问:“你打算用它做何事?”
符溪已经睁开了眼,看见白绫以及那个少妇,心里明白得很,站起来说道:“她想自寻短见。”
玉清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眨眨眼问:“大姐,你为何想不开?”
那少妇被问到了伤心之处,眼泪便流了下来,坐在地上哭泣。
玉清看向符溪。符溪走近来挽住玉清胳膊坐下,静静地等待少妇平复情绪。
玉清却不忍心,听着哭泣声就难受,拍拍少妇肩膀说道:“大姐,你有何烦忧不如与我们诉说?我们或许能够帮忙。”
那少妇抬头看到玉清一脸真诚,觉得死之前找个人控诉一下也是好的。
她说:“我姓宋,丈夫死得早,留我一个人在婆家。婆家不富裕,把我赶走了。娘家养不起我,我便用婆家给的一点钱来杏花镇卖豆腐,也顺便帮渔民卖鱼。”
玉清和符溪手握手,静静地听着。
宋氏说:“两年后,我用积攒了的钱拿去买了大房子,平常一个人住着,也会把偏房租出去挣点租金。当时,我与尚未娶妻的陈小哥互有好感。夜里,陈小哥偶尔会来与我私会。我也不奢求他会娶我为妻,只希望他娶了妻子后能纳我做妾。”
宋氏擦了擦眼泪,才接着说:“可他不但离弃我,还与他妻子一起合谋算计我。他妻子带人来打我,说我勾引她相公。陈小哥不但污蔑我,还在此之前对我海誓山盟把我的房契骗走了。他夫妻俩住在我房子里。我无家可归,也遭街坊唾弃,实在生无可恋。”
“岂有此理,他们太过分了!”玉清为宋氏感到愤愤不平。
符溪却冷静如初,一脸淡漠,说:“他们赶你走了,你就没打算报复?你自寻短见,反而成全了他们,也是傻。”
宋氏低下头:“我也没办法,难道要我杀了他们?我杀鸡的力气和胆子都没有。”
符溪不冷不热的说:“那你死,也应该在他们面前吊死。这样他们夜里还会做噩梦,不至于你死在荒郊野岭都不知道。”
玉清却因符溪的话打通了思路。她在思考如何替宋氏教训陈小哥而夺回房契。
“宋大姐,我有办法帮你拿回房契。你先带我们去你家附近,然后你就住在客栈里,等我给你报喜讯。”
宋氏期待的问:“当真?若能拿回房契,我便卖了房子,换个地方重新做人。”
玉清问:“你打算离开杏花镇?”
宋氏点头:“我在这里住着,终日都被闲言碎语淹没。”
玉清明了,牵着符溪的手,在宋氏的带领下到达杏花镇。
宋氏看她俩感情如此好,很羡慕,希望自己也有个闺中密友。她指向远处的一座小宅子,说:“那便是我购置的房子。”
玉清微微一笑:“我们先去吃点饭,再给你找个落脚地,夜里我就去会一会他们。”
宋氏问:“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去拜访是否不妥?”
玉清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宋氏点头,给她俩行了个礼:“我在此先多谢二位的好心。”
吃完饭,带宋氏找了客栈之后,符溪问玉清:“我要不要也去?”
玉清摇摇头:“我要使用隐身术,带不了你。你在这儿和宋大姐吃吃瓜子。”
符溪双手玩弄玉清的两只耳朵,“快告诉我,你有何诡计?”
玉清笑了笑:“扮鬼吓唬他们。”
亥时已过,街上稀有人影。夜黑风高,陈氏夫妇关门睡觉。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陈氏夫妇都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就只有他俩住着,前些天唯一的租户也已搬走。他们实在想不出此时会有谁敲门。
陈氏妇人害怕,低声问:“你没锁大门吗?”
陈氏忐忑,低声说:“锁了。”
“那是谁在敲门?他怎么进得来?”
“可能是宋寡妇,她也许有钥匙。”
“她有钥匙,可门是反锁的呀!”
“难道是贼人?我拿刀去看看。”陈氏悄声下床,刚穿鞋子就听到房门又被敲响了。
他也不敢点蜡烛,从床底下抄出一把生锈了的杀鱼刀,冒着冷汗缓缓走去门口。
“叩叩叩。”陈氏又吓了一跳。他咽下唾液,一把拉开门就胡乱挥刀。
“啊!我杀了你!谁大半夜来我屋偷东西?!”陈氏一阵乱砍,却愣是没看见周围有人。
他环视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走出几步以外屏息观察。只是他刚想转身回房,背部就被踹了一脚。
他狗吃屎似的栽倒地上,而房内的妻子也尖叫了起来。
他赶紧跑进房间,却又不见其他人。陈氏妇人坐在床上大哭:“有鬼啊!它刚才挠我痒痒!”
陈氏已经满头大汗了,他看床底没人,打开衣柜也没看见有人。
左肩膀被人打了一下,他赶紧瞧去,右肩膀被人捶了一下,他又转头看去。
陈氏妇人看到丈夫在那儿来回转头,骂道:“你疯了吗!”
陈氏觉得自己快疯了,跳上床就用被子盖住头,身体瑟瑟发抖。
陈氏妇人也赶紧缩在被窝里,和丈夫一起瑟瑟发抖。
但被子却被扯开了,他俩互相搂抱着瑟瑟发抖。
陈氏闭着眼躺着,带着哭腔说:“各位山神大仙饶命啊,我们是良民,从没为非作歹,饶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