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2 / 2）

符溪抹掉眼角的泪珠，拉玉清起来，手牢牢的牵着她，带她往街市走去。

玉清整个人处于懵然的状态，被符溪牵着走，思绪凌乱。

回到热闹的大街，两人都有一种错觉，觉得刚才未曾靠近月亮，而那一吻也似乎多么虚幻。

她们心不在焉的在街上走着，偶尔买些小吃来尝，却感受不到吃了美食的快意。

符溪与往常无差，依然没有多话，却从不敢对上玉清的眼睛。

玉清则胡思乱想，不管说话还是沉默都觉得气氛怪怪的。

路过一番热闹之地，玉清看到一些小孩拿着圈圈抛套物品，问：“小溪，那里好像有礼品赠送。”

符溪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哪里是送礼，要给钱买圈子来钓钩。”

玉清笑盈盈的说：“对我来讲就是送的，我保准百发百中。”

符溪掏出十文钱给她：“知道你厉害，就玩一下吧，不必全拿了店家的。”

十文钱买了二十个圈子，玉清随便乱扔了几个，每个都套住了物品。符溪在一旁看着她笑。

玉清拉过符溪的手带她玩，左右两手同用，而又背对抛套，把每一样物品都套住了。

摊主发冷汗，生怕玉清又要来买圈子。玉清不想让他心情不好，玩掉手中的圈子也就要离开。

围观的有很多小孩。玉清把十八份小礼品放在符溪手上，让她去分给那些小孩子。

符溪问：“你为何不去？为何留两只瓷娃娃？”

“你去分给他们，会收获到快乐。”玉清笑说，“这两只瓷娃娃摆在咱房里甚好。”

符溪微微一笑，在玉清的目光之中，把手中的礼品逐一分给了想要的小孩。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打灯谜的摊位，符溪拉着玉清凑上前去围观，跃跃欲试。

她天性好胜，遇到任何感兴趣的都想试试，奈何从小在家里被关着，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她掏出四文钱给摊主，便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猜字谜。

摊主揭开右边的小联，上面写着一个字“闷”。

玉清不懂这玩意是怎样的，乖巧的在一旁观察他们玩游戏。

符溪率先说出答案：“关心。”

摊主点头，揭开左边的小联，答案的确是“关心”。他说：“因某人某事而烦闷，多为关心。”

下一题是：“无限心头语，尽在情丝中”。这题有点难度，符溪旁边的一名男子回答错误。

符溪回答：“是爱恋的恋字。”

摊主微笑着点头，揭开右边小联显示答案，说：“爱恋于心中，自古口难开，唯有相结发，白首共偕老。”

玉清心里闷闷的，依然沉默地在符溪身旁站着。她虽认得字，却不知字从何而来、为何如此书写。

摊主一边揭开下一联一边笑说：“这题简单。”

“一人口对口……”符溪思考一瞬，答：“眷侣的侣字。”

玉清却想到月下那嘴对嘴的情景。她心又开始乱跳，但很快就被她克制了。

“愿得一人心，红尘结对食。”摊主揭晓了答案，就又揭开下一题，“牛郎织女糊涂爱情，打一成语。”

符溪微微一笑，说：“不解之缘。”

摊主欣赏的说：“姑娘冰雪聪明连中四题，可得葫芦四串，还归两文。”

符溪接过钱和糖葫芦，端庄大方的离开人群。她递了三串糖葫芦给玉清，说：“我不喜太甜之物，都归你了。”

玉清心很乱，接过糖葫芦就尝了一颗，觉得酸酸甜甜的，问：“你们凡人追崇织女与牛郎之爱情？”

“什么叫我们凡人？”符溪好笑地说，“他们对彼此的爱天长地久、忠贞不渝、感天动地，何人不喜？”

玉清目视前方，却没有聚焦，说：“仙、人有别，分住两界，不该通情往来。这是天规也是人道，织女明知故犯，后果不堪，实在可惜。”

“你是这样认为的？”符溪没想到玉清如此不通人情，“情不自禁，一往情深，织女何来犯错？她被大帝惩戒，不能与牛郎长相厮守，实在可怜。”

玉清脑筋转不过弯来，说：“我在山上，早已听闻织女往事。师姐们都说，仙、人、妖、魔、鬼是不同之生灵，私自连通有违天伦道义。”

符溪吃不下食物，看着玉清，说：“我原以为你通情达理，不墨守成规。原来，你如此顽固守旧，畏缩怯懦，随波逐流，不思变通。”

玉清没想到符溪把她说成这个样子，也不知符溪为何强烈抵触她的言论。

“天规就是天规，若人人不守规矩，岂不乱套？若犯规而不受罚，岂不无理？我同情织女仙师，只……”

“你是不是不敢抗争？”符溪打断她的话，心里难受的说，“你若得不为世俗通融之爱恋，是否轻易割舍？”

玉清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努力思考该如何平复符溪的情绪。她不知符溪为何把话题从织女身上转嫁到她头上。

符溪把糖葫芦扔到玉清怀里，生着气红着脸快步走了。

玉清心慌意乱，亦步亦趋的跟着符溪，一直到魏王府西厢房。

符溪把玉清锁在闺房门外。玉清只好在书房睡觉却失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