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真有她的风格，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纸上零碎的金箔反着烛光，一阵暖暖的香气潺潺流出，是她身上常有的那种味道。

他将纸贴近自己鼻子，细细地嗅着，想象着她的样子，娇俏甜美，像是她中的蔷薇花，也像是花下翻出肚皮撒娇玩耍的白猫。

他读出了白纸上的话，轻声说，我也很想你啊。

呼出的气化作白雾腾在空气中又消散不见。

新年宴会上终是不像往年那样，皇子之变处死了一大批人。

贺云追迅速成长，手腕愈铁，朝中不安分的人收起了心思，即使边关三连告捷，却依旧人心惶惶，宴会上空着的座位也让人隐隐不安。

只有林数没有亲自经历过这种变动的人，才能没心没肺地笑出来。

宴会将散时，贺云宁拉住贺云月，问：“云月，你见到我哥哥了吗？”

贺云月稀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双生子只有一人出现，她也奇怪：“没有呀，四哥没和你在一起？你们不是睡觉都不分开的嘛。我派人去找找吧。”

贺云宁走后林数也过来问贺云月找人。

贺云月回答说：“皇姐？我不知道呀，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找皇姐有事吗？太子哥哥可能知道吧。”

林数心说太子一脸凝重地和陈如说些什么，三米之内没人敢靠近，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大皇女说找我有事。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转眼就不见了，哎，我自己去找找吧。”

“嗯嗯好，”贺云月心不在焉地说“你注意别走岔了，走岔了要治罪的。”说完就去找谢忌和张皆去玩了，几位老友聚少离多，碰到一起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此时贺云追一脸凝重地望着陈如，嘴上却说着的甜蜜蜜的情话。不断地叫着陈如小孔雀，说他怎么这么好看，简直要把他的心偷了去了。

陈如恼羞成怒，要贺云追闭嘴，贺云追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小孔雀又欺负我”，一边暗戳戳地伸手要去摸陈如的腿，被陈如一巴掌打了回去。

“哥哥！”贺云宁终于在御花园找到了贺云安，扑上去抱住，带着淡淡的酒香去亲吻贺云安：“你冷吗？哥哥，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发抖？”

贺云安把贺云宁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像是才回神一样，小声说：“这是在外面，别这样，会被人发现的。”

贺云宁满不在乎，说：“谁会发现？不会有人发现的，哥哥再让我亲一下，一下下就好。”

不，不不，已经有人发现了……已经有人发现了……刚刚那个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拿着他的腰带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那时，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好像有无数腰带在自己眼前晃动，缠绕着自己。

他听见无数的声音，高声尖笑，说皇帝发现了他们的事情要处死贺云宁，除非他代替弟弟去死。

往常他和弟弟的□□犹如走马灯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被迫一遍遍观看，那个声音还在诡异的高声说：“发现了，发现了，处死他，处死他，发现了，发现了……”

如此循环往复，要植入他的大脑里，就仿佛有把生锈的锯子在他的脑海里来回锯着，他跪下来痛哭流涕，大叫着“住手！”却换来更加强烈的疼痛和刺耳的笑声。

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呢？贺云安一边承受着弟弟密切的带着□□的亲吻，一边慌乱紧张地想。

想着也许此刻有人正在暗中看着他们，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推开贺云宁呕吐了出来。

贺云宁大惊，脱下斗篷给哥哥披着，大声叫着宫女太医，手拍在贺云安的后背给他顺气。贺云安呕吐之中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要生在皇家，为什么不在第一次时就阻止贺云宁，还要和他一再沉沦，前往封地真的就可以获得自由吗？他们真的能厮守一生吗？是不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他们就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安度一生？

“哥哥？哥哥！哥哥！”

昏过去之前，他听见贺云宁惊慌的呼声，遥远地并不真切，他紧紧抓着贺云宁的手不放松，像是抓着自己仅有的珍宝。

此时的贺云彩坐在马车上就要离开皇宫，侍卫笔直地坐在车前等待着命令，侍女低头等在马车的后面。

她掀起帘子，面庞带着情动之后的情潮妩媚地笑着，问眼前的青年：“那你要和我合作吗？”

林数只微笑着说：“在下只与强者合作。”

听到婉拒，贺云彩并没有生气，反而掩嘴笑了起来，她轻佻又肯定地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小主事。”说完放下帘子马车一晃一晃地离开了。

跟随马车的侍女中有一个奇怪的身影引起了林数的注意，高大，瘦削地不成人形，穿着侍女的服装显得更加诡异，他似乎看到那个身影转过头盯着他，然后诡异地笑了。

林数莫名觉得那张转过来的脸是没有五官的，一惊，再定睛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缺少五官的脸，没有诡异的笑脸，甚至没有那个瘦削的身影。

马车中的贺云彩信心满满，此刻她的野心格外膨胀。她一点儿也不担心，种子已经在林数的心中栽下，只待发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