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贺云宁看着贺云安焦急的样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应承着,一边脱下贺云安的衣服,轻声说:“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吧。”
不多时,殿内传出痛苦而欢愉的叫声。守夜的宫女不知道这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的声音,也忘记了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是从何时发展地如此亲密的。
大概是这一年间,心有灵犀的双生子不再满足于点点滴滴,他们想要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来证明他们对彼此的爱,他们要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就如同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
五更天起,贺云宁紧紧抱着贺云安的胳膊,双腿锁着贺云安的腿,像只小狗一样蹭着,又乖又委屈地说:“可是我真的很想怀一个哥哥的孩子啊。”
贺云安不言语,反身亲吻他的眼唇,抱住弟弟,两人如同尚未出生时一样,拥抱着睡去。
贺云月没有想到这次事件会结束地这么快。
三日后,先是刑部在东宫的一口井中发现了赵谦的尸体,仵作在皇帝的眼下细查发现赵谦死后被人拖去东宫投入井中,身体多处箭伤,几乎要被捅穿,死因却是因为被人从后敲击头部而死,一招致命。
凶手不止一人,且个个是身强力壮的好手。
但是赵谦随身携带的黑玉玉佩却不见了。
皇帝暗中派死士去查,最终在秦国公府旁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玉佩。
在那个夜里,赵谦从东宫见过太子后离开,回家的路上路过秦国公府时,被太子派来的杀手堵在巷子里,争斗之后还是被杀死了,随身的玉佩不知何时掉落,因是黑色,杀手并未发现有何遗失,于是匆匆抬着尸体回到东宫投入井中,打算日后毁尸灭迹,却被因密报一事而赶来的皇帝匆匆打断。
“……事情一定就是这样,父皇,此事虽发生在儿臣皇子妃的娘家边,却绝对与儿臣和家眷无关啊!”贺云祥跪在殿中,砰砰磕头。
贺云月看着二哥惺惺作态的嘴脸,想到三年前自己窥听到他和大皇女的秘密,不禁想要呕吐。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角。
“真的是这样吗,二哥。”
这时双生子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卫抓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这个女子身着华丽,面容还有一丝熟捻之感。
贺云祥看见女子随即大惊,脸色变幻莫测,低头不敢与女子对视。
贺云宁掏出一个东西,在场所有人大惊,正是七月初八夜里从东宫搜出的几个巫毒娃娃。
只是此时娃娃被贺云宁剖开了一两个,露出里面各色的百足虫蜣螂蚯蚓等昆虫的尸体,腥臭弥漫,令人难以忍受。
贺云宁却像闻不见似的,上前说:“儿臣一直在想,谁会替别人缝制这种东西,若是太子的话,一定是身边的大宫女初七,想必这也是至今找不到初七的原因。有人想要栽赃太子,那么必定会先处理初七。倘若是别人呢?我拆开这个巫毒娃娃发现,这个别人不是谁,正是二哥。”
“你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贺云祥一脸愤怒,好像真的被冤枉了一样。皇帝视而不见,让贺云宁继续说。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诸位可曾记得,三年前的除夕之宴上,江南进贡了两匹举世无双的苏秀,随着苏秀一同进贡的,还有一个身怀绝技的秀娘。”
贺云月闻言死死盯着被抓来的女子,她想起来了,这个女子就是三年前的那个秀娘。
“父皇当时本想赐给太子哥哥,但二哥念着自己的姨母妃得了苏秀,便将秀娘做锦上添花也讨了过去。不想三年之间,二哥对秀娘越加沉溺亲爱,连加害太子一事也告诉了秀娘。”
贺云祥一脸惊慌,又藏掩不住怨毒之色,大叫道:“你,你胡说八道!父皇!四弟……五弟疯了,他竟然怀疑我,快将他舌头拔掉,扔进天牢!快啊!啊——”
皇帝让人堵住贺云祥乱叫的嘴,慢悠悠地问:“你有何证据?”
贺云宁一笑,说:“因二皇子妃善妒,二哥将秀娘安置在别院,这倒是让我很容易就抓到了人,这个女人也承认了是她亲手缝的。我之所以怀疑二哥,是因为我拆开这东西,发现内里的针法精巧绝伦,看不见走针的痕迹,经查阅,正是失传的‘天衣无缝’,天下只有一人会这针法。且和外面缝合的粗糙手法截然相反,像是在遮掩自己。倘若是初七缝制的,身为大宫女的初七,针法断然不会如此粗糙,可也绝不会失传的针法。人证物证俱在,二哥可有什么要说的。”
贺云祥脸色尽失血气,跌坐在地。
秀娘看见狼狈失意的贺云祥,想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海誓山盟和三年来的恩恩爱爱,虽然他一个都没实现。
虽然他贪恋自己的皇姐,虽然他书房中挂满了陈如的画像,虽然他圈养无数与陈如相似的娈童,虽然他与秦娉婷相敬如宾,但是……还是爱着,还是不忍心。
她哭着,沙哑着开口说:“是我……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二皇子无关……是我爱慕太子…只是因爱生恨……”
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却让贺云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不可耐地说:“对!对!父皇,她招了!此事与儿臣无关,都是这毒妇一人所为这是栽赃陷害!谋害皇嗣!意欲谋反!一定要砍头!”
“二皇子!”秀娘一声悲切的叫喊,她泪流满面地看着这个说她罪该万死的男人,心如死灰。
“陛下,二皇子妃求见。”
“……宣。”
只见秦娉婷手拿着一沓写得满满当当的纸,提着裙子急匆匆地走进来,对丈夫和秀娘看也不看,只看着皇帝,说:“父皇,臣妾听闻二皇子谋害太子,在二皇子别院的床榻下发现了这些纸。臣妾不敢怠慢,立刻就送来了。”
皇帝一看,居然全写着如何栽赃太子,如何给皇帝下药,如何逼宫谋反,如何劝说秦国公,也写了赵谦不肯,秦国公闭门不见,初七不愿背叛太子,被在沁贵妃的宫中分尸丢去郊外喂了狗。
种种阴毒的心思跃然纸上。贺云祥看着自己的妻子,竟是昏死了过去。
贺云追被放了出来,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太子。
皇帝下令处死贺云祥和秀娘,沁贵妃教唆皇子,意图不轨,处以极刑,诛连两族。彻查下毒的太医院,涉事太医诛连九族。
因秦国公府有功,却知情不报,连着秦娉婷三族流放,捡回一条命已是无上的恩赐。
秦国公府上下跪地叩谢皇恩。宫中却封锁消息,只因皇帝因此次事件伤了身体,更加不如以往。
荣恩归来的贺云追知晓初七的惨死后,在东宫为初七立了一个衣冠冢。
那日在烧纸时,贺云月悄悄来到贺云追的身边,看着跳动的火焰,被火舌吞噬的冥币,两人沉默不语。
“哥哥。”
“你知道赵谦为什么不肯被二哥收买吗?因为医疗制度。两年前赵谦还是个穷小子,自幼丧父,他母亲重病,家中没钱医治,只有等死。
“幸好医疗制度推行,他背着他母亲走到天下医馆,大夫按照制度免费为他母亲治病吃药。他母亲病好后,受制度鼓励,出门劳作,有钱供赵谦武试,他武试第一当上了羽林卫长官。
“他那天晚上,跪在我面前哭,说多谢我救了他母亲的命,他让我小心二哥。却没想到自己先着了道,家中上有老人下有嗷嗷待哺的黄口小儿。
“他在我面前哭,我却开不了口,说你的恩人不是我,医疗制度是六公主借我手推出的。
“还有初七,她大不了我几岁,从小就服侍我,我要她嫁人她也不,说家中只有她一人了,她想一直跟着我……那天,她说她宫外的女伴约她七夕外出游玩,我准了她三日假……倘若我不准,倘若我只给一日假……初七就不会死了。
“云月啊,这世间太苦了。”
“……一样的。他的恩人就是哥哥你,如果没有你,如果你不是太子,这些制度一项都推不出去,赵谦也不会参加武试,不会为了哥哥拒绝二皇子。初七姐姐……她待我也是极好的……哥哥你要振作起来,陈如哥哥为了此次事情也是费尽了心思。”
贺云追不解,贺云月解释说:“陈如哥哥收买了仵作,偷偷将赵谦身上的黑玉玉佩扯了下来,扔在了秦国公府旁的巷子里。不然谁会那么蠢,杀人在岳父家旁的巷子里?这不是太过明显了吗?”
贺云追呼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这个家伙。”
贺云月传达了陈如的心意,见贺云追陷在回忆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悄悄的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