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小易。”他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就像伸着爪子试探的猫咪。

“月兮，你知道，这种事不是由我决定的。”

我承认是我去招惹的祁靛，但是林修之，我不负主要责任。虽然我确实是纵容了他，因为他好看，因为他有趣，因为他如此出身却为我流连。

况且和他睡起来的感觉也不坏。

好吧，不止是不坏。

他的温度，他的双手，他的气味，他腿间黑色的阴毛下的那根东西，他进行**的节奏和方法。

但这甚至不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有些迷恋，他在众人面前，揽住我，维护我，保护我的样子吧。

“月兮，”我坐在床上，抚摸着柔软的白色的被褥，低眉顺目。又微微抬头，用无奈的茫然的眼神看向他，脖子伸展着。

这是一个示弱的角度。

我轻轻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月兮，你哥哥要做什么事，我能怎么办呢。”

月兮看着我，他的嘴唇颤动着，他的眼神闪烁着，他看着我，露出茫然又委屈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左右踱步，想是被什么了不起的难题困住。忽然站定，得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他说：“都怪我……”

“都怪我……”

我向他传达了错误的信息，把林二的所作所为变成了巧取豪夺。月兮那么喜欢看言情剧，很容易脑补出三十集的剧情，他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这一切也有他的错过似的。

“月兮，”我说，“你过来一下。”

他慢慢走过来，任凭我拉他坐下，将他拥入怀中。

“没有关系，”我抚摸着他的头发，用温和的声音说，“没有关系的。”

我放任了他的误解。

“小易，”

月兮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

他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心软的人。林家把他养得不问世事，不知人心，最后便宜了我这样一个小人。

“好啊。”

我将下巴放在他柔软的发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月兮同我黏糊了一会儿，好容易缓过来。外面突然传来高昂的呼叫声。“出去看看？”我提议道。

屋外的年轻人还在嬉闹，放佛没有什么事能干扰他们的愉悦。安迪和朱榕已经和好了，王迦还在同那个徐家的姑娘说话。偶尔我们视线相撞，他会定住眼神看我一会儿，点头或者举杯示意。

我记得他拿过来的毛巾，因此多少有些谢意。何况对于他的做法，我也没有立场去鄙夷。毕竟成年人有资格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并且有能力为此付出代价。

一天的时间很快结束了，船开回了码头，男男女女三三两两下了船，各自告别或携手同归。安迪和朱榕甩着手走了，临走前，安迪还嘻嘻哈哈地说：“许哥哥，下次我们还一起玩呀。”被朱榕拧了一下，我笑着说：“下次见。”

“下次见。”

月兮先去开车了，我独自站码头等着。双脚踩在地面上，有种久违的踏实感。海水的味道在风中飘扬着，放佛无边无际，然而不出几里，就闻不到了。

“嗨，”王迦开车停在我面前，“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等月兮。”我客气地婉拒。然而他并没有开走，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忽闻此言，我不禁微微发愣。他补充道：“就是你掉进海里……”我恍然大悟，“没事没事。”

“说起来，还没有谢谢你。”

“哪里的话。”王迦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有些稚气。

“若有时间，不如哪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他的提议突如其来，我不知他是为何同我套近乎，只好礼节性地回答：“一定。”

王迦给了我名片，而我口述了自己的电话。当晚便受到了他的短信，说什么类似相见恨晚，觉得一见如故的话。我自知没有什么好处可给他，只是看一看这些话，竟然也觉得有趣，既有鲤鱼跃龙门、风水轮流转的感慨，也有前辈看后辈的体恤。

这个前辈可不是指的学术方面。

只是我虽然不厌恶他，也不信他。当时他听到我名字时，便冷下了态度，如今这般殷切，总是有鬼的。大家都是做戏，他唬我，我唬他。

我开始想林修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