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啊……”听到他的话，林郁心里震颤了一下，这孩子……偏偏这么敏感，“今天小什表现的很好，比以往都好，哥哥不是因为小什才不高兴的。”林郁搂着他柔声说。

“那是因为什么？”

“呃……是大人的事，小什不懂。”

他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扶起来让他靠在椅背上坐好，见人还要开口，他马上先一步出了声。

“那……为了奖励今天小什很乖，哥哥带小什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哇……”小什瞬间破涕为笑，“好！”

“嗯，乖啦~”林郁冲人笑笑，也坐回去发动了汽车。

第一天的应征算是彻底失败了，但林郁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放弃，接下来的一周，他又接连面试了不下二十家公司，但都以失败告终。周末他终于开始感到吃力，对生活感到吃力。

家里已经没钱了，信用卡虽然还能用，但如果这样下去，下个月他根本连最低限额也还不起。没办法，趁着小什睡午觉的功夫，他把车低价卖给了二手车行，换了辆低油耗的日产回来。虽然中间赔了七八万，但他也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合适买家上门了，开着那辆不新不旧的二手车回来，林郁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这七八年来自己得到的报酬吗？也未免太讽刺了些。他靠着车座上仰面看着车窗外并不清明的天空，默默的叹气。如果下个月还找不到工作，可能连房子都要换了……

但林郁终究还是没有放弃，他锲而不舍的带着小什在各家公司应征，起初他还会给管理部门投简历，但久而久之他也慢慢转向了对资历要求不高的闲散部门，但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收下他。

慢慢的，前陆氏集团总裁带着个傻子在各家中小型企业应征的消息传开了，林郁又一次的成了业界的笑柄，而这一次他们嘲笑的对象连小什也算了进去。没过几天他又收到了吴薇的短信：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林郁握着手机长长的叹气，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小什，鼻子酸酸的，但却哭不出来。

跟着林郁跑了这些天，小什的身子也显然有些受不住了，总是淌鼻涕，有时候晚上还会发低烧，林郁就算再缺钱，给小什看病的钱也总得挤出来。这样一来二去，一个月过去了，卖车的钱也所剩无几。仿佛全世界都在逼着林郁从现有的生活中退出去，他没钱再去原先光顾的百货公司买东西，手里的高额信用卡也成了无力偿还的巨额钱款。为了节约电费，他把所有可有可无的家电都卖了二手，换来点钱却还不够他给小什买药吃。经历过开颅手术的小什身体比普通人要脆弱很多，他用的所有药都是最好的，一粒药抵得上平时两个人一顿饭的钱，但林郁又不想小什被自己现在的经济状况影响到，所以小什要吃什么，就算稍微贵一点，他也会买。

但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一切，他必须得从原先的生活中退出来，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他已经不配再在原先的圈子里混下去。

被陆氏开除的第二个月，林郁终于把自己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那套房卖掉了，他在城里买了一套小巧实用的经济公寓，七十平米，两个人住也足够了。卖房子剩下的钱被他小心的存在银行，留着应对可能会发生的紧急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搬家的那天小什突然哭了，林郁搂着小什坐在新家的沙发上，竟想不出一句安慰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许给小什比现在更好的生活，该何去何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