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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煊：……

这小孩儿吧……

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柳薇好奇地问道：“你还学心理学啊？”

狄修说：“不是，我猜的。”

周煊：……

那你还特有理。

狄修又抓着柳薇的胳膊，说道：“唉，你不要不当真啊，你一定要小心的。”

他刚才还看柳薇不顺眼，现在又开始护着人家生怕她受伤害了，周煊一时间觉得很头疼，小孩子真难哄啊。

周煊苦笑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乌鸦嘴啊？”

狄修这人，你越不让他说，他就偏要说，特固执地对柳薇说道：“你想啊，他要不是偏执，一开始也不会尾随你了。这么偏执的人，能说消失，就消失吗。”

他这么一说，柳薇都一阵寒意森然，觉得自己走到哪儿都危险了。

周煊说道：“学姐，要不，你还住回我家吧，好歹我们家俩男人，我姐又能打的，可以护着你。”

柳薇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和那几个姐妹一起住挺好的，你们周氏的员工都特别热心，我跟着她们在一起，能学到好多呢。”

又聊了一会儿，电影开场的时间到了，几个人又挪了地方，去楼上取票。

周煊在柜台等爆米花的时候，左边就是自动取票机，有个男的背对着他，跟自动取票机发半天的火了。

周煊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自动取票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还能有人卡在这里不会用。

他正盯着那人背影看，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他正想着呢，柜台那头递过来一桶超大爆米花，周煊抱着大型爆米花往一边走。

他正走着，那边那个冲着机器发脾气的男人转过身来，对着柜台喊了一句：“喂，你们机器坏了！”

他喊了这一嗓子，周煊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了。

两个人对视，一阵死寂。

周煊抱紧了他的爆米花：“赫、赫檀？”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赫檀。

他穿着过了时的运动装，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看来是出门前连头发都没梳过，胡子也没刮，眼下还以为熬夜有两个黑眼圈，手里的手机碎了屏他也没管。

赫檀不是这样的。

在周煊的记忆里，他是精致的、整洁的，他身上带着那种几乎病态的自律和严苛的品味，仿佛早已经是他的一部分。

可是眼前的这个赫檀，他没有昂贵的手表和贴身的黑西装，没有那种近乎自残式的完美，他穿着好几年前的样式的衣服，虽然脸好看遮住了衣服的土气，但是身上的那种随意和自然……

这不像是赫檀。

赫檀看见周煊，愣了一下，忽然慌了神，道：“我——”

他低头一看，看见自己身上随手抓的运动服和运动鞋，看见颜色不打的上衣和裤子，他伸手挠挠脸，摸到了自己的胡茬，手腕上还缠着有点脱落的绷带。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窘迫几乎把他压住，站都站不起来。

周煊忽然笑了，道：“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好看唉。”

赫檀掖着自己校服似的运动衣的衣角，讷讷道：“有、有吗？”

他有点小得意，但是又不太敢相信，生怕周煊在拐着弯抹着角骂他。

周煊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显得很有活力，不像以前那么死板。”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这惨不忍睹的搭配，周煊还能夸他，而且是情真意切的夸他，感动地想周煊真是小天使。

周煊抱着爆米花又挪了挪，伸手替他把票拿出来，道：“票已经出来了，就是你没看见，机器还是好的。”

赫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打他大学和周怡一起创业，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时间出来看电影过了。

至于那头，周煊看着赫檀的票，皱了一下眉。

坏了。

这场电影，赫檀正好坐在他旁边。

倒不是有多巧，就是他们当时手机买票的时候发现这最后一排有个人孤零零坐在正中间，容小竹嘲笑这人好可怜，大上午自己一个人来看电影，是不是要坐在最后一排偷偷哭啊，要不我们把他给围了吧。

周煊还觉得挺有理。

……于是四个人买票，就专门在这人旁边一边选了俩，故意把他给围了。

这下可好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