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2 / 2)
年初西北边疆就有战报传回,请求增兵,不过为稳固京城,新帝并未应允。现在有原燕国旧臣作乱,南方的吴王以清君侧和平乱的借口行军北上,京城这边也不甚太平,原本加开恩科的事也耽搁下来,推到明年春天。
殷乘风在西北一年多,只怕现在正在战场上浴血拼杀,不求他立大功业,平安回来就好。“欲壑难平,若是无利可图,怎会挑起是非争端。”
“听说你一直在抄经书,不如二月十九随我去大佛寺拜菩萨,也好把那些经文供奉在佛前。”陈老夫人担心殷乘风,想去寺里拜拜。
“如此甚好。”殷玉珩扶着陈老夫人的手回道,二月十九是观音诞辰,寺庙人多倒是个递消息的机会,只是不知明世安是否应允。说起来到伯府三个月,明世安也像个父亲一样对她关怀备至,一应待遇与明淑珍明淑娴相等。府上好些个人也因此常到鸿禧堂来,老夫人也常调侃说她这里终于变热闹了。
陈老夫人让杜妈妈把明世安请到鸿禧堂说了去大佛寺拜佛之事,他下意识看向碧清阁,猜测是否是殷玉珩鼓动老太太出门。“我听说现在不太平,钊儿又在西北那边,想去庙里求菩萨保佑他平安。”老夫人见明世安犹豫,便解释说。
“娘,不是儿子不许您出门,只是现在京城动荡,各方匪徒趁机作乱,万一遇到不测,儿子如何向地下的父亲交代?”他这话倒也不假,京城最近的确不安生。
陈老夫人闻言露出失望之色,说:“好吧,既然这样就不去了。”
“既然娘想拜佛,儿子在鸿禧堂给您辟一处佛堂,让您在家参拜可行?”明世安思索片刻后问道。
陈老夫人面露喜色,话语激动:“这样也好,你动作快些。”
从正堂出来后,明世安把甄妈妈和莜素叫来问话。关于殷玉珩,二人都说她没有怂恿老夫人。“淑珩小姐进府后不久就开始抄佛经,说是能静心能练字,每天都要抄上一个时辰。至于彦钊少爷的事,姑娘也只在进府后和老夫人提过一次,老夫人因此就记挂在心上。听说最近西边在打仗,所以想去拜菩萨。”莜素回话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明世安蹙了蹙眉,淡漠道。打发走甄妈妈和莜素后,独自走到走到书房的窗前,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内里情形。殷玉珩面前摆着针线篮,拿着工笔描绘花样,看样子是兔子。
先前到江城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是个不爱出门的文静丫头,跟家中义兄认识了几个字,学了点棋艺和绘画,再会一点三脚猫功夫,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女孩儿,不是个心机深沉的。料她也没那手段。
不过他那长子在西北,要是一辈子籍籍无名还好,如果拼出头就糟了。他要的是武昌伯府日后昌盛繁荣,明家成为大周一等世家或得到更高的地位,虽不喜叶氏,但明彦骏在儿子中最得他的心,可延续他的野心和欲望,他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的儿子来分他的成果。只是宁远侯现镇守西北,他又与宁远侯有嫌隙。
还有殷秀娥那个养子,也是影响他大计的绊脚石之一。殷玉珩他必须牢牢掌控住,不得再与殷家那边有牵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得做另一手准备,该牺牲的,一点也不能吝啬。
学堂开始上课,殷玉珩请安时叶夫人让她也去,说不求懂得多大的道理,只要明是非晓黑白即可,如此殷玉珩便开始上闺学。府上有五个未嫁姑娘,学堂便只有后罩房处一间敞亮的房间。师傅只教女孩子们认字,学一些《论语》《诗经》《列女传》之类的东西,是以上课时间只有上午的一个时辰。
原本明世安打算请两个乐坊大家到府上教殷玉珩和明淑珍箜篌和琵琶,但因国丧之故,只好挪到六月之后。不过他先请了一位善舞的师傅来叫她们二人跳舞,又寻了一个女大夫教她们调理保养之道,还费了一番功夫请来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她们规矩礼仪。
在大周算得上是女子中的精英教育,武昌伯府中只有殷玉珩和明淑珍才有资格。原本明淑珍以为是明世安重视自己,栽培自己的做法,自是高兴万分,但见一个养女也有这般殊荣,心中难免有所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