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2 / 2)
所有金银珠翠和绫罗绸缎皆被收走,留下一屋子狼藉。莜素在门外站了一阵,进门后拿自己的帕子为殷玉珩拭泪,摇头叹息说:“府上伯爷最大,就是老太太也不会和伯爷这般说话,小姐这次真……唉,奴婢也无能为力。从今儿起不能伺候您了,您好自为之吧。”
顷刻间庄子上的人走了个干净,只有殷玉珩一个人。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自嘲的笑了笑。现已天黑,明天再走也不迟。到厨房找了些东西填肚子,残羹剩饭和山珍海味不能比,吃了大半月精细吃食,她果然开始厌弃粗茶淡饭了。明世安果然好心机。
将就着填饱肚子后,自己动手烧水洗漱,胡乱整理一番后回房歇息。北地天冷,十月末的夜凉得不像话,布衣抵御不了凉风,饶是她底子再好也经不住这般冻,次日一早起床就有些风寒的迹象。
煮了几个鸡蛋果腹,把她先前藏在铺床用的稻草里的一小袋珍珠翻出来,稍作收拾后离开庄子,人果真都走了。走几步路后回望这个困了她将近一月的牢笼,倔强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殷玉珩一路小心翼翼,在沿途路人的指引下往南走了两日。
明世安得到消息,只冷笑一声,派人继续盯着。
殷玉珩被绑在城隍庙内梁柱上,声嘶力竭的大哭呼喊一阵后早没了力气,垂着头抽抽搭搭的哽咽着。
离开庄子后她就染上风寒,第三天她身上的珍珠被偷了个干净,身上没有半个铜板,白天只好用野果或乞讨充饥,晚上住破屋破庙,如此走了五天,再后来便是落入一伙拐子手中,准备把送到扬州那地卖个好价钱。
“这回运气好,遇到个好货,能值这个数。”一人比划说。
殷玉珩哭累了装睡,听两个拐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天南海北的事,现在她都落到这般凄惨的地步了,明世安也该派人来了吧?戏演得太过逼真,对身心也是一种折磨。
三天,她一直念叨的救兵没来。她想了想,照明世安霸道专横且唯利是图的性子,怎能容忍一个忤逆他的人,又或许现在她对他已无用处,舍了也无妨。预想落空,现在只能自救了。
正当她设法脱身时,明世安却亲自带人来救。他是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将军,动手杀人半点不手软,唰唰砍断两人的手脚筋,交给手下交送官府。
殷玉珩被一地的血吓得定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捂住双眼。明世安靠近几步,俯视三魂飞了七魄的殷玉珩,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殷玉珩哭得毫无形象,抱着明世安的大腿说:“父亲,您终于来救我了。这些天……这些天……”
明世安看她狼狈的模样,森然一笑,冷声问道:“我知道你受苦了,现在可想明白了?”
殷玉珩哭着点头,说:“我什么都听您的。”
“江城那边,你娘以为你落入江里淹死了,也已为你办了丧事,在她眼中你已是死人一个,没必要再惦记那边。以后在为父身边,为父保你荣华富贵前程似锦。”明世安许诺说。
殷玉珩想了一阵后,犹豫着答应。天惹,到头来还是套路。现在无论是她还是殷秀娥都无力和明世安抗衡,回家的事只能慢慢谋划,在这之前,得想个办法送封信回去告诉殷秀娥她还活着的事。
最终,殷玉珩站在武昌伯府的后门前。来接她的正是在庄子上照顾过她的甄嬷嬷和莜素二人,“伯府大门不常打开,只在接圣旨或者婚礼节庆时才打开,只能委屈姑娘走偏门了。”
“无事,嬷嬷带路吧。”风餐露宿半个月,殷玉珩瘦了一圈,脸上黯淡无光,也无往日神采,看上去乖顺许多。
甄嬷嬷笑了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满意,棱角被磨得不剩一星半点,如此一来就好管教多了。“小姐请跟老奴来。”
伯府极大,殷玉珩跟着甄嬷嬷和莜素七弯八拐的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此处比沿途所见房屋和景致多有不同,从头至尾,由内之外写着奢华有钱,她虽不识古代奢侈之物,不过眼见识还是有的,这里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尊贵,想来是明世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