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既然药有问题就查药，什么问题就没查出来，敬茶又有什么用？”

拾七一步一步从门外踏入，二夏紧跟其后。

“珠儿，珠儿……你怎么来了？”朱氏惊了下，站起身。

这不是闺阁女儿该来的地方，也不是大家小姐该插手的事儿。

拾七淡淡环视一圈，视线定在陶夫人身上：“陶夫人，要为玉兰小姐做主，不是应该先查清楚药是怎么回事儿吗？李嬷嬷，你说呢？”

拾七转头又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看拾七一眼，点头：“自然是要查的。”

“这样就好。”拾七慢步上前，神情自若地从陶夫人手中将茶盏接过，再递给身后二夏，“我问过了，药材是府里常备的，也不止一种，这是进口的东西，今天是玉兰小姐吃到了，明天说不定就是别人吃到，万幸没出大事，但没查清楚之前，其他的事儿还是慢一步吧。”

陶夫人呆愣须臾，再度红了眼，忍辱含泪：“郡主这是，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查不清楚，我妹子连个说法都没了？我们陶家可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抽抽噎噎又哭起来。

“姐，不要求了！让我走，我想回家，让我回家……”陶玉兰也跌跌撞撞起来，衣衫不整地就要朝外扑，一个站不稳，又要跌倒的模样。

一时间，倒让人看得同情。

李嬷嬷黑着脸，厉声呵斥屋中没敢乱动的一干丫鬟仆妇，让人上去把陶玉兰扶回床上。

陶夫人抱着陶玉兰哭个不停。

朱氏面色发白，却默默地没有出声。

“我就不懂了。我只是说要查清楚谁在药里做了手脚，你们怎么一副被我欺负的模样？”一片难堪中，拾七看向陶氏姐妹，眼中意味不明 ，“非要逼着让我娘喝茶，好像我娘喝了茶就什么什么事儿都没了。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们鹿山侯府就不是吗？陶夫人，我娘对你们没什么不好吧？当初是你们要接人进府，我娘同意了，吃的用的从来没有同你们计较过，平时你们回娘家也都来去自如。现在这事儿说白了，同我娘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到底仗着什么——仗着玉兰小姐怀的孩子？”

朱氏忍了半晌的眼泪，终于也落了下来。

拾七转身拉起朱氏，回头第一次露出平静意外的表情，冷笑一声：“那跟我娘没关系，你们觉得找得着我爹，那就找他去！”

“侯爷——”

门内不知哪个丫鬟朝外看了眼，倏地失口喊了声。

屋里院外，下人们顿时齐刷刷跪了一地。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子，拾七还在怔愣，朱氏已经露出喜色迎了上去：“侯爷回来了。几时到的，怎也不先带个信？”

“嗯，才回，走得急，也无甚事儿就没带信。”鹿山侯随意点了下头，大腹便便地踱步进来。

直到整个人进到屋中，门口的光亮才又重新泻入进来，顿时明亮三分。

站到朱氏身边，整个人几乎有两个朱氏那么宽，再加上个头高大，更让人觉得有一种泰山压顶之感。

拾七没想到鹿山侯竟然会这么胖，胖得几乎连脸上的五官都挤得变形了，唯一明显的就是鼻梁还比较挺拔。

拾七不知道鹿山侯来了多久，她感觉鹿山侯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也感觉朱氏在朝她递眼色示意，但她还是低眉垂眼，一声没吭。

她也万万没想到鹿山侯竟然卡在这个当口回来。

鹿山侯一进来，整座院子都安静了。

陶夫人不知是惊到还是吓到，跪在地上竟有些发抖，鹿山侯看了眼陶夫人，又看了眼床上的陶玉兰，忽然笑了笑：“我闺女让你们找我，你们怎么不说话？”

拾七蓦地抬首。

迎着拾七有些惊愣的目光，鹿山侯又笑了笑，他原本脸上横肉多，加上常年在外肤色偏黑，不笑的时候面相有些吓人，笑起来的时候也没好看多少。

拾七同他对视一眼，垂下眼帘，还是没叫人。

“侯爷——”李嬷嬷躬身上前欲言。

“行了，都退下吧。”鹿山侯摆了摆手，笑容瞬间收起，语气也淡下来，“不知道怎么说，那就想好了再说。”

陶夫人跪在地上抖了一下。

朱氏见状拉着拾七先走了。

到了两个院子的分岔口，朱氏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