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1 / 2)
麦芽糖。
这是程瑾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 每次涟城璧从外面回来,都会给她带上一些, 他们两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吃糖, 那滋味真是能甜到心里去。
可惜后来涟城璧离家三年, 就再也没有人为她买糖了。
有时候她馋了,也会让怜心去跑一趟, 可惜怎么吃,都没有了从前的滋味。
以前她不知道,还以为是涟城璧买的那家味道独特,或者是店家的手艺退步了。
现在才知道, 真正甜的不是那块糖, 而是给她买糖的人, 也是两个人悄悄躲起来分着吃的那种滋味。
涟城璧也想起了那时的情况,离家三年, 那些记忆对于他来说更是弥足珍贵,是他出门在外唯一的慰藉。
如今世易时移, 可心中的人却一直都没变,一直都在他心里,也一直都在努力的追逐着他。
“好。”他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我这就去给你买。”
说着, 涟城璧的目光再次从屋子里扫过, 旋即又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径直离开了客栈。
他前脚一走, 后脚程瑾就变了脸色,连声催促着小二赶快把她要的轿子给备上。
到时候把沈璧君往轿子里一塞,把轿子往沈家庄一送,那就齐活儿了!
可等程瑾转身回到房间,她才发现,有时候现实和理想的差距非常大,就好像买家秀和买家秀的差距一样。
也好像是现在,她以为沈璧君是个被所有人吊打的弱鸡,空有美貌一无是处,随随便便就能塞回沈家庄。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才是那个被吊打的弱鸡。
沈璧君已经醒了,而且悄无声息的躲在了门后。
等程瑾费尽心机把涟城璧支走,又把小二给支走,屋中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沈璧君才终于现身。
而且上来就带着满满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她用沈家的金针抵在了程瑾的脖颈上。
……
程瑾想骂娘来着,可现实情况让她只能向邪恶势力低头。
“沈姑娘,你冷静,你们沈家的金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金针的逼迫下,程瑾只能努力将下巴抬起,绷紧了脖颈处的肌肉。
她的目光微微向下,紧紧地盯着沈璧君的手,生怕这姑娘一个手抖,给她来点刺激的。
别说真给她扎个好歹了,就是破点皮她都不乐意!
这幅受人制约的被动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尤其制住她的这个人还是沈璧君!
程瑾在心里记仇的小本本上狠狠地给沈璧君记了一笔。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沈璧君仔细的打量着程瑾,见她当真手无缚鸡之力,才略略松了口气。
可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沈璧君的精神高度紧绷,即便是松了口气,手上的金针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我?姑娘,你不会以为我是绑架你的人吧?”程瑾绕着弯子,莫名的,她就是不想让沈璧君知道她是谁,更不想让她和无垢山庄扯上半点关系。
哪怕是救命之恩。
“你可不能好坏不分啊,捉你的又不是我,我是来救你的,而且是受了你娘沈飞云沈盟主之托。”
“我娘?”听到了沈飞云的名字,沈璧君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些许挣扎的神色。
有抗拒,有被控制久了的厌恶,也有些许了然和安心。
她手上的动作松了松,金针稍微移开了一些。
程瑾这才松了口气,没有了金针紧紧地胁迫着,在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用袖中剑好好的给沈璧君一个教训。
可是她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目光移到了沈璧君的身上。
四目相对,沈璧君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恼怒,不由得有些心虚。
“今日赏刀大会,你离家出走,你娘知道以后气坏了,也急坏了,无奈之下,只能托付我们兄妹俩来找你,谁知你竟这么不识好歹!”
她气愤的说着,仿佛真的是在为沈璧君的不识好人心而恼火。
沈璧君手上的动作又松了松,她张了张嘴,仿佛想要反驳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你……”她犹豫了一下,“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可是刚才你又为什么要把那个人支走?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听这意思,沈璧君已经信了九成。
一个深居简出的大姑娘,能有这些警惕心已经很难得了。
程瑾猜想,剩下的那一层戒心,怕也是被小公子给虐出来的。
也不知道小公子到底是怎么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