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被亲妈推上车，明日找了窗口对她大喊，“妈，你告诉我爸，这次不来送我就算了，要是我回家他还不来接我，我可要大义灭亲了！”

“......”

正在车间加班的他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同事看了他一眼，“你该不是得罪了小人，糟骂了吧？”

明正旭笑了笑，“今天我家崽子下乡。”

“啊？”

目送母亲离开，明日坐在位子叹了口气，偷偷抹着眼泪。

他妈多凶悍一个人，突然对他这么好，都有不适应了。

抱着怀里里他妈给买的糕点，明日心里酸酸涩涩，情绪低落。他啐骂，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家，出息！将来还怎么干大事！

刚平复好情绪，结果明日又红了眼眶。

他本来不想哭，可是坐在他后面的哥们太烦了，上车起就一直哭哭唧唧，太他娘了吧。

“兄弟，我们是去造福百姓，干好事，你哭啥哭...”明日转过头。

我操！

“沈王八！你怎么在这里！”

“明傻缺！怎么又是你？！”

沈坤兵哭得更加伤心了。他想，该是多倒霉，竟然和明傻缺一辆车，十有八九是被发配去了同一个地方。

想到往后充满明日的日子，沈坤兵两眼发黑。

明日好奇地眨眨眼，立马和沈王八的同坐换了位子。

“你咋也下乡？”明日狐疑，上下打量他，猛地张大了眼，“你该不会是要追随我的脚步，见证我的光荣事迹？”

“屁！”

沈坤兵吸了吸鼻子，“我被大爷给踢出来的。”

说起这个，沈坤兵就难受。他从小就是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不就是交友不慎，结识了明日这祸害嘛，可他一不偷鸡，二步摸狗，啥坏事也不做！凭啥还要跟着明日一起受罪！

沈坤兵的娇贵玻璃心被大爷无情伤害了。

“往后咱就是难兄难弟了。”看到故人，明日喟叹，嘴巴都咧到了耳根。

“......”咱们绝交行不？沈坤兵的目光落在明日的脑门上，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不行，现在他们是同坐一艘船的人，现在还不能和明日翻船！

虚情假意的沈坤兵：“往后咱们有福同享！”

“好！有难同当！”

“......”

大班车摇摇晃晃一天了，明日浑身无力，瘫在沈坤兵身上。

“兵子，我怕是要死了，还要多久到站？”

“两小时。”沈坤兵正看着早就准备好的毛ze东语录，瞥了眼明日发青的脸色，心里哼了一声。你也有今天。

“我的天，杀了我吧！”明日晕车，脑袋直抽抽，疼得厉害，胃里也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

见沈坤兵不搭理他，哼唧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

纸条上写着他下乡的地方。

漠城。

“你说咱们第一次去南方，能适应吗？我听我大娘说南方人冬天都打赤膊，要是咱们北方汉子走过去，不入乡随俗，乡亲们会不会看不起咱？”想到马上就入冬了，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打赤膊，明日哆嗦了一下。

沈坤兵翻书的动作停下，“你怎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我娘说南方人吃蟑螂。”

我操！

明日猛然坐起身，揪紧沈坤兵的衣领，“你你你说啥？他们吃啥？？”

“蟑螂，田鼠，还有麻鸟。”

“你妈咋知道的？！”

“你忘了啊！我妈纺织厂举行南北两方交流会时，就有个南方大娘带的土特产就是田鼠干，还有油炸的蟑螂。我没吃，我爸吃的贼香的，嘎吱嘎吱脆！”

明日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沈坤兵在他家蹭了半个月的饭！

我操！

想起曾经被支配过的恐惧，沈坤兵扔下了书，抱住明日的胳膊，“要是他们拿那些给咱吃，咱怎么办？”

“我咋知道啊。”明日哭丧着脸，抱住了沈坤兵的胳膊，对视了一眼。

确认过眼神。

明日：“要不你待会下车打赤膊？”

沈坤兵：“要不你待会吃田鼠干？”

“......”

一直坐在前头听他们说话的叶知秋翻了个白眼，两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