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有后了(1 / 2)
这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碧水瑶里有一个出了名的冷笑话。
长安最尊宠最眼高于顶的六指公子,窦昭,竟被一窑姐儿设计陷害珠胎暗结,不依不饶自行入了府去。
其姐为当朝皇后,其姑母是先帝最宠爱的皇贵妃,现已贵为窦太后,世为帝室姻戚,其父又是当朝太师,两个兄长皆于兵部刑部任职,手握兵权,位高权重,整个长安勋贵难望其项背。
窦家复姓窦羽,在北魏王朝时期还是氐族王族。窦昭从小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眼高于顶,洁身自傲,又长得玉树临风俊秀无双,当真是老天爷偏心,人间富贵美貌尽往一人身上施予,不知前世是积了多少功德。
窦昭自然谁也看不上,不知拒绝了多少名门望族的小姐格格,连郡主都不放在眼里,常顾影自怜,“天下间,唯与我窦昭匹配的女子还未出生,父母竟狠心让我娶这凡人女子,当是诛了我的心,那些人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碰。”
其姐窦宛如闻言,脸上一青,告诉了窦太师,太师把他叫来书房,双唇颤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窦宛如踏着细碎的步子优雅的上前拍了拍她老爹的后背,窦太师才缓过劲来。
“无耻小儿,你身患残疾还敢大言不惭,天天丢尽我窦家脸面,现在整个长安还有谁不知道我窦威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自我陶醉毫无建树的逆子。”
一通大骂出得书房,窦昭问自家姐姐,“家姐已过豆蔻许多年,竟还未下嫁,还有闲情管这闲事,可是迷恋弟之容貌不舍离去。”
窦宛如脸色又青了一块,气极发笑:“昭儿真是与众不同,将来必成大器,载入史册。”
窦昭虽然自恋,但并不蠢笨,知她话中有话,疑惑道:“家姐何意。”
窦宛如拢了拢盘云发髻,烟眉微蹙,“自是盛赞弟弟的意思,弟弟美貌无双,比那张易之都不为过,姐姐我自是凡人无法企及。”
窦昭心里咯噔一声,双手背于身后,抬起下巴傲然道:
“张易之是女皇面授,以色侍人,姐姐拿他与我相比,便是在骂我,我这随便一句话倒把姐姐给得罪了。”
窦宛如没吭声,两人并肩走过庭院假山,幼年之时两人嬉笑打闹的画面一一闪过脑海,窦昭转念一想,凤眼含笑,露出讨好的笑容,“世间凡女子唯姐不同,姐姐不要多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以至于第二日碧水瑶的无絮姑娘带着人闹上门的时候,他家姐可一点没帮他的意思,无动于衷的喝着茶,甚至还有点想笑。
叶无絮气势汹汹领着一帮人朝窦府而来,挺着大肚子鬓发微乱,那眉眼长得毫无章法,随随便便摊开在脸上,倒是肌肤胜雪,让人一眼望去彷佛那皑皑白雪山中的一株白玉兰,凭添几抹丽色。
倒也不是不可以看,就是在孤芳自赏的窦昭眼中,那必然是屎都不如。
所以,在叶无絮叩响窦家大门指着自己肚子霸气的宣布,这是你家小公子的时候,窦府上下嗤之以鼻,是完全不信的,甚至提着棍棒便要赶人。
窦家人多势众,又有侍卫家丁护院,打又打不过,叶无絮往门槛下一趟,肚子上堆起一座小山。
“你们谁,若是真这么笃定我肚子里的不是窦家血脉,就从我肚子上踏过去,让我一尸两命,血溅你们窦府。”
随她来的这一群人也不是来打架的,是她拉来的围观群众,如何让这消息长了翅膀冲破云霄传遍长安大街小巷,便得多亏这些阿姨伯伯叔叔婶婶。
叶无絮哎哟一声,叫得那叫个凄惨,就在众人怀疑她是否动了胎气需要请太医的时候,叶无絮双眉一竖,中气十足道:
“你们窦家三公子,提上裤子便不认人了,害我一个弱女子只能出此下策,你们窦家就没有一个管事的出来看看吗?让你们窦家子孙在这丢人现眼。”
周围家丁议论纷纷,都觉得太不可信,他家三公子的喜好憎恶他们是最清楚不过了,别说碧水瑶的烟花女子,便是陈尚书家的陈苪茹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他家公子都看不上眼,何等清高孤傲,怎会看上一个三教九流的打杂丫鬟,怕是提鞋都不配。
叶无絮听着众人嫌弃的言语和讥笑,只觉心中委屈,长相乃父母恩赐,却要遭人诋毁,真是狗眼看人低。
“小女子叶无絮,乃是碧水瑶晴霜姑娘的婢女,身怀六甲,怀着窦家三公子的血脉,此事千真万确,做不得半分假,我要见窦太师,替小女子作主,替小公子正名。”
这可不得了,得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敢跑到窦府门口大声叫嚣。
窦管家夹杂在人群中,并未出面,细看叶无絮,见她双目含泪,带着愤然和酸楚,不似作假,还把事情原委讲得头头是道,忙整了整歪掉的头冠,提着堵到嗓子眼的心往窦太师的书房赶去。
走得太快,差点一脚跌进后院的荷花池里,此时夏荷盛开,花开并蒂,水塘里游鱼得趣,成双成对,在一株莲蓬处嬉戏玩耍,再看池中淤泥处,居然有老蚌生珠。
这是大吉之兆啊,双喜临门,不正好应了今天此事。
想到此处,窦管家心里一喜,赶紧爬起来去请窦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