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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釜沉舟永绝后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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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妙阳掀开帘进来, 就看见黛玉紧挨永玙站着, 两人脸上都笑眯眯的,永玙脸色还破天荒地有些红。

应妙阳美眸微眯, 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两人身旁。

身后,贾母等人一溜烟儿也跟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贾母到底年老, 近来颇受了些折腾,气喘吁吁跟进来道。

永玙脸色又红了些,摸摸鼻子, 坑坑巴巴道:“我、我听说府上宝二公子病, 病得有些……一时心急……嗯, 方才如此唐突, 还请老太君见谅。”

贾母闻言愣了愣神, 又眨了眨眼,半晌没回过味来。这是什么话讲?宝玉生病来得又急又猛, 贤亲王世子如何知晓?何况两人素未谋面, 从来没有交往,他又怎会为了宝玉的病情那般着急?想来说的必是假话。再说他若真是为了宝玉操心才有此举动, 为何这会儿又只在外室站着,都不曾进屋去望上一望?

说白了, 这屋子里唯一能让他动心的人, 便是——贾母如是想着, 不由自主转头望向黛玉。

此刻黛玉低垂着头, 额前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容颜。从贾母方向看去, 只能看见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和青丝间隐隐透着绯红的耳垂。

贾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想永玙难堪, 主动接过话头道:“宝玉那混小子,何德何能,能得世子爷这般高看!且有郡主和杨先生妙手回春,如今听闻已是好了,老身实在感激不尽。”

“老太君太客气了,妙阳原说过您是玉儿的外祖母,咱们便是一家人。何况看病救人,医者本心,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有义弟出手,治住了宝玉的病,便是好事。只是治病治本,需要寻找病因,对症下药,解除病灶,方才能永除后患。”应妙阳答道。

“寻找病因,对症下药……”贾母听着应妙阳的话语,忍不住喃喃重复,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按说,宝玉虽身体不算强健,却也不曾有过大病。何况,他这病也不是寻常情况,听黛玉说,竟是餍着了!好么生的人,如何便会餍着呢?

定是有人行那等巫蛊邪术,存心害人,把腌臜主意动到了宝玉身上!想到这里,贾母脸色又白了三分,勉强扶住鸳鸯的手,这才站定。

期间邢夫人、王夫人、凤姐、李纨、三春并薛姨妈、薛宝钗等人都跟着进来了。只是囿于身份限制,不好开口说话。可是眼瞅着众人都只是站在外室当间儿地上说话——让堂堂世子爷和郡主都只是站着,成何体统?

只是贾母这会儿心思太重,一时竟没想到这茬。凤姐左看看右看看,硬着头皮提醒道:“说来,宝玉还是有福气!大家为了他的事儿,这个兵荒马乱呀,一门心思全扑在他身上。如今他倒是被高人治住了,郡主和世子爷们却连个座儿也没有,茶也忘记了喝。叫外人看见,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吗?”

贾母这才如梦方醒,忙命令上茶,又强拉着应妙阳和永玙上座。

应妙阳是林如海续弦,非要论亲戚,便是与邢王二位夫人同辈,本身又乃郡主,与贾母分主客并坐,自然没有不妥。

而永玙,贵为堂堂亲王世子,自然也应上座。可是黛玉是晚辈,在贾母并王夫人等人面前,当然做不到主位。

永玙望了望在下手站着的黛玉,拒绝了贾母好意,径直走到黛玉身边,站定。

满屋子人都装作不在意地看着永玙的举动。

探春和迎春对望。迎春轻轻挤了挤眼睛,眼里全是喜悦,探春眼中却多了莫可名状的忧心。

至于宝钗,适才听见黛玉说要单独与宝玉说话,十分疑惑。这会儿看见永玙和黛玉二人的神情,这才舒展了眉头。

不提最有眼色的凤姐并李纨,就连最没分寸的邢夫人都看出了永玙和黛玉关系非同寻常,眼珠子乱转,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杨毅因着救宝玉有功,虽然满屋子女眷,也勉强有了一席之地,在应妙阳下手坐着,却正好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大宅门里看大戏,杨毅慢悠悠端起面前茶盏,轻飘飘吹了口气。

只有黛玉,身处风口浪尖,面上却再是淡定不过。

适才一时想岔了,反倒让她彻底看开了。如今,再不是她依附着贾家。

单看这满屋子人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目光,便知道她早已非昔年那个风刀霜剑严相逼,今日绝难望明朝的弱质孤女!

我命由我,尚不由天,况乎旁人哉?

贾母却不敢这般怠慢永玙,忙冲着黛玉道:“玉儿,快请世子爷上座。”

黛玉闻言,转头望向永玙,眼睛亮闪闪地道:“你快别站在这儿了,倒叫旁人说我们怠慢了你。”

永玙却不管黛玉说什么,傻笑着跟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连声道:“不不不,怎地是怠慢了?能站在林妹妹身边,便是我的福分。”

态度之谦恭,脸皮之厚,简直令人汗颜。

果然,他的话甫一出口,众人都大吃一惊。

“噗嗤!”惜春最先忍俊不禁。别看她小,她却也听过永玙的名号。再有贾蓉因着永玙的引荐,去了岳将军帐前,她更是将永玙这人铭记于心。

惜春虽住在荣国府,到底贾蓉是她亲侄儿,贾珍是她亲哥哥,东府里的事,她还是关心的。

此刻,看着传说中谪仙一般的人物,在林姐姐面前就如同邻家傻小子、街上浪荡子一般,甚至和宝玉也没甚区别,惜春先忍不住笑出声。

除却应妙阳、杨毅等外人,贾府众人都忙回头,忙不迭拿眼睛去瞪惜春,示意她噤声。

惜春略有胆怯地望了望永玙,见他跟没听见似的,浑不在意,只是笑容满面去望着黛玉。而黛玉却也不生气,还含笑望着自己。惜春便知这两人都没生气,吐了吐舌,再不说话了。

贾母也知了永玙意思,所幸,永玙叫应妙阳表姑姑,算起来也是晚辈,非要站着,也没什么。

因着贾母还是忧心宝玉之病,便转了话头,向杨毅问道:“多亏先生仗义出手,只是不知宝玉到底得了什么病,这般凶险怕人?”

杨毅被问,放下茶盏,望了望应妙阳。

应妙阳冲他点点头。

杨毅又望了望屋中众人,似是有什么要紧的话,不便于当着众人之面来说的模样。

贾母心里便有了数,开口道:“此处的均不是外人,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陪在王夫人身边坐着的薛姨妈和薛宝钗跟着直了直腰竿儿。薛宝钗却觉得似乎有谁在打量她,不着痕迹回望过去,竟发现又是应妙阳,心底惴惴,飞快含羞低头。

杨毅却没注意到她二人此刻小心思,沉吟片刻,方道:“如此,在下便斗胆说几句不着调的话。贵府宝二公子此遭急病,依在下看来,并非是病,而是——”

“而是餍胜。”杨毅说到此,停住了。

“餍胜?”贾母面色大变。最初黛玉说是餍住了,她还半信半疑。何况餍住了也许会是梦魇,而餍胜却是巫术邪术无疑。

自古宫廷和豪门最忌讳的便是巫蛊邪术。巫蛊邪术,害人于无形。凡是被发现擅用巫蛊者,哪怕是天潢贵胄,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荣国府有人行巫蛊邪术!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都不禁坐直了身子,变了脸色。

杨毅见状,复又开口道:“国公夫人莫着急。巫蛊邪术虽吓人,但凡事有利有弊。但凡做坏事的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而这餍胜之术又最是凶险不过。若当真遂了那奸人的心思,害得人去,也罢。若是不能,若他的邪术被人破去,餍胜——是会反噬的。”

“哦,此话怎讲?”王夫人到底忧心宝玉,见众人坐下说话,虽听说宝玉已然无恙,还是不放心,自个儿溜进屋里,亲眼看过,这才出来。正好听见杨毅说餍胜的话,怕得不行,又听见餍胜是会反噬的,不顾规矩,插口追问道。

“在下对巫蛊邪术,所知也不多,只是曾经看到过一本古籍,讲南疆所产瑶草奇花时略略提到几句。所谓巫蛊邪术,皆以害人为主,求的也是邪神恶鬼。那等东西岂是好相与的?若没有施术人的心血或旁的物事相抵,哪里能这般灵验?邪神恶鬼以人的精血、灵气、运势乃至家族气运为食。无论,你求的是什么,你许诺给邪神恶鬼的东西却一点儿也不能少。邪术一旦被破,到嘴的鸭子飞了,那邪神恶鬼可不得回头找施术者追讨嘛!”杨毅半真半假,绘声绘色地道。

真的是,他确实看过一本记述南疆风物的古书,其中也确实讲了巫蛊邪术一旦被破,施术者会遭到反噬。

假的是,宝玉是不是被餍胜所害,他却不能断定。他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一男儿,当真只是看过一些书,不经刻意钻研,认真修习,又哪里会懂得什么高深古怪的破术之法?

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进府之前,他便和应妙阳要私底下商量好的应对之策。荣国府家大业大,树大招风,光奴仆下人就有上千人之多,实在良莠不齐,若是管束不严,必将招惹大祸。

又赶上这等多事之秋,若能借宝玉之病,引起贾母注意,整肃风纪,好好整顿一番,或许还能因祸得福。

不说应妙阳与杨毅的良苦用心,单说屋内众人听见杨毅话语后的反应。

贾母还好,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国公夫人,虽知巫蛊害人至深,却勉强还能稳住。而邢王二位夫人和凤姐并许多丫鬟都是一知半解,反骇得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

李纨出身书香门第,虽没读多少书,但女则、女诫均烂熟于心,平素绝不语怪力乱神,面上略有不信,却一句话也不多说。

而迎、探、惜春,只是听说书一般,好奇不已。

迎春如今胆子较从前大得多了,又因私底下和黛玉也有书信往来,和凤姐贾琏亦亲昵了许多,这样场合倒胆敢说几句话了,闻言忙问道:“如此说来,若宝玉当真是被人施了邪术,这遭邪术被先生破去,那施术者岂不是便要遭到反噬?”

“正是此理。”杨毅答道。

黛玉听见迎春说话,虽知自打当年码头一别后,迎春也已不再是吴下阿蒙,到底头回儿听见迎春这般说话,还是情不自禁抬眼望过去。

迎春也大方迎上黛玉目光,两人会心一笑。

邢夫人今日见了这么多世面,终于明白了为甚贾赦说荣国府能有今日都要谢谢林如海。这会儿看见黛玉和迎春“眉来眼去”忽然发觉,她这个便宜女儿果真是不一般了。

不提邢夫人如何想,且说贾母和王夫人被迎春这一问提醒,都将目光转到了反噬这茬上。

贾母郑重问道:“不知这反噬又有何表现?我等肉眼凡胎可能看破否?”

杨毅闻言,忽然笑了,转头看着黛玉不说话。

黛玉会意,接口道:“这个好办!外祖母只需命人悄悄把师父这番话传出去,那反噬是何情状?施术人是谁?自然就有分晓。”

“哦?”贾母把黛玉的话,在心里品了又品,再扫视屋内众人一眼,目光冷了三分,冲鸳鸯一点头。

鸳鸯领命,转身出去了。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

应妙阳便思量着要走,却听见外面传来贾赦、贾政二人求见永玙的话声。

原来,贾赦、贾政兄弟已来了多时,听见里面正说着话,一时不便擅入。应妙阳又是女眷,便在外稍候。

永玙听见,随手一挥道:“我不过跟着表姑姑和林妹妹前来探病,不劳烦一等将军作陪。二位老爷公务在身,不似永玙闲人一个,且自忙去吧!”

却是不见的意思。

贾赦和贾政在屋外听见永玙这一番话,面上都是阵青阵红。

不提贾赦只有个爵位,就是贾政十年不变的一个员外郎,哪有甚公务在身?

邢王二位夫人并贾母都是面上无光。

黛玉斜眼觑了永玙一眼,永玙不露痕迹又往她身边靠了靠,蚊蚋般道:“谁叫当初他们不见你来着?”

黛玉却没听懂,诧异地望着他,反问:“哪辈子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当年你头回进这地方的时候……”永玙小声提醒。

黛玉这才想起来,心底蓦地一暖,嘴角忍不住就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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